「喂,你自己塗還是我幫你?」
「我自己來吧。」
安修九把托盤往病床頭的柜子上一放,隨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蕭涼驛扯起褲腿,腳踝處青青紫紫腫起了一大塊兒,看的安修九心驚肉跳的。
「你腳怎麼腫成這樣?剛才你怎麼不說,早知道我就背著你來了。」
想到這人一聲兒不吭地從器材室到醫務室,腫著腳走了大半個學校,安修九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我習慣了。」
蕭涼驛連嗓音都沒變一下,要不是有些發白的臉色,安修九還真以為這人沒有痛覺神經呢。
蕭涼驛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只是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安修九一下子又同情起來蕭涼驛了,究竟是什麼原因才造成蕭涼驛現在這個處境的啊?安修九真的很好奇。
畢竟自己這個原身就純屬沒長腦子甚至過於聖母,才落得書里的那個結局。
蕭涼驛這是什麼情況他是真不明白啊。
拿過托盤裡的藥,安修九往手上倒了點兒,「把鞋脫了。」
蕭涼驛沉默著照做了,安修九握著蕭涼驛的腳踝,抬手把藥酒抹了上去。
冰冷地觸感讓安修九頓了一下,蕭涼驛怎麼腳跟手一樣冷,這大熱天的,也是挺奇怪的。
看著蹲在他面前給他抹藥的安修九,有些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頻率一顫一顫地,掃動的弧度仿佛從他的心頭划過。
帶著些暖意的溫度從腳踝處傳來,那是一種讓人有些眷戀的溫度,蕭涼驛感受著心尖上傳來的癢意,一向無欲無求的他現在突然想讓這個上藥的時間久一點兒。
但是並不如他所願,安修九揉了揉他的腳踝,把藥抹開後站了起來。
「拿著,剩下的你應該可以自己來吧。」
這抹溫熱離開了過後,蕭涼驛心裡不可避免地划過一絲失落。
面上卻還是沒什麼表情,只有黑髮遮掩下的泛紅的耳尖才能看出兩分端倪。
安修九到也沒注意這麼多,看了眼手上的功能表,下節課都上了大半了,安修九也懶得回去了,直接就在旁邊又坐下了,打算等蕭涼驛上完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照進來的緣故,安修九有些犯困,不知不覺間就靠著椅子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醫務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了,連校醫都不見了蹤影。
他是在病床上醒過來的,身上還蓋著件衣服。
衣服上明顯的血跡提醒著安修九,這衣服是蕭涼驛的。
自己明明是靠著椅子睡過去的,怎麼醒過來確是在床上?不會也是蕭涼驛給他挪過來的吧,安修九想想那個畫面,都快對跛著腳還要艱難移動他的蕭涼驛給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