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回城,愤怒区。
一间一看便知年代久远的小屋,墙上的油漆已剥落大半,居中是张褪色褪到好似出土文物的旧沙。唯一与这陈旧气氛格格不入的则是沙对面的一台巨大彩电,屏幕里是一片漆黑的幽深密林,风声和惨叫声一齐飘出电视。
房间里只有一男一女坐在沙上。女人一头栗子般的棕色短,头枕双手,懒洋洋地看着电视。男人身材高大,光秃秃的脑门儿锃亮如灯炮,正低头研究着一沓资料。
铁门嘎吱响了一声,血腥味灌入屋内,一同到来的还有第三个人。
这名一头黑的年轻男子戴着个防毒面具,像是刚从泄漏的核电站赶回来。但他那一袭黑衣几乎被血染红,就连防毒面具的护目镜上也是殷红一片,让人怀疑他怎么还看得见路。
“玄衣,你来晚了。”光头男回头看了他一眼。
被称作玄衣的男子摘下防毒面具挂在墙上,回答着:“抱歉,路上碰见几个‘鼠牙’的人,耽误了一段。”
“可别说你没打过那帮渣子,咱丢不起这人。”栗子说着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出空位。
“当然打过了,但动静大了点儿,差点把条子引过来。”玄衣在沙中间坐下,“现在情况是?”
“还剩42个活着的,头一回玩儿,菜鸟们都有点放不开。”栗子女头也不转。
“那倒也未必,我看这家伙就挺宾至如归的。”光头男从手中资料里抽出一份,上面是个满面带笑的白卷毛男子。“暗钉,这会儿工夫已经15分了,当之无愧的no。1。也不奇怪,看看他生前干的这些事儿……栗子还在他身上押了两周的命。”
“赔率高得很!要是他能拿到第一,我起码能赚到三个月!”栗子兴奋。
“那你这两周大概是打水漂了。”玄衣道,这类疯子太爱出头了,根本活不了多久。看。”
电视上,白的男子刚才还放着紫光大杀四方,忽然就被一柄长枪洞穿。
“我去!”栗子和电视中的暗钉同时骂出声,“坑爹呢这是!拿着158号的权能还死得这么快!”
“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别人不懂,每次游戏开始不到五分钟就暴毙的栗子你该懂啊!”光头男幸灾乐祸。
“闭嘴,死秃瓢!”栗子瞪了他一眼,“你押那家伙现在才5分,能赢才有鬼!”
“老光你押的谁?”玄衣问。
老光按了一下遥控器,电视画面从暗钉变成了另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一身漆黑的长风衣,纤细的手中紧握着一把“老黑”,右臂处血迹斑斑。
“是个混黑的?”玄衣知道他手里这种枪军警都不会用,黑市上倒是很常见。
“秋索,生前是职业杀手,经手过三位数的人命,从12岁就开始干这一行了。”老光介绍,“相当出色的新人,权能也不弱。我押了一个月命,赌他进前三。”
“秋索……总感觉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玄衣接过老光递来的资料浏览,片刻后惊讶道:“还真是他!那个‘渎职者’!”
“细说?”栗子和老光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们知道玄衣生前也是个在地下社会讨生活的,认识职业杀手也不奇怪。
“好几前的事了。”玄衣开始回忆,“这家伙当时在杀手圈子里名气不小,虽然才成年没多久,但业务能力没话说。当然要只是这样也没什么新奇,让他出名的是他有条规矩——只杀罪人。如果目标是个无辜路人,价码再高他也不接。”
“这很奇怪吗?”老光问,“我记得你说过,很多厉害的杀手都有些怪规矩。”
“是这样没错,比如‘吊死鬼’,每次杀人只用一条绳子;再比如‘老伊凡’,杀完人必须喝一整瓶伏特加。”玄衣说,“但秋索的性质不同,他违反了这一行铁的原则:永远只服务于金钱和信誊。”
“蠢货,都走在这道儿上了还装什么纯良好宝宝。”栗子不屑,“不过感觉像他这样伪善的杀手应该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