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脑袋,樱唇弯起弧度,吩咐桂枝准备食材,眸中终于有了光彩。
翌日,林知雀同上回一样,精神抖擞地起床,简单梳洗后去了小厨房。
她站在小板凳上,在热气熏蒸中熟练地掌勺,翻炒着灶中的食物,有条不紊地洒下调料,看着颜色一点点变得诱人。
额角渗出薄汗,她赶忙用帕子拭去,手脚都热乎起来,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林知雀沉浸其中,心无旁骛地下锅、焖烧、装盘,不禁哼起阿娘哄她的歌谣,眼睛如暖阳般明亮纯澈。
两个时辰后,烟火袅袅,满屋飘香。
鲜笋烧肉汁水充盈,裹满每一块笋和肉,顺着圆盘蔓延;虾仁炖蛋弹软水灵,浇上一勺酱油,划了花刀很是入味;嫩豆腐青菜汤清澈见底,佐以虾米提鲜,画龙点睛般清新。
林知雀用小碗盛出一点,与桂枝分着品尝,十分满意地笑着点头,随后装在碟子里,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盒之中。
她利落地收拾一番,熟门熟路地去了竹风院。
行至门前,林知雀刚想抬手叩门,大门就“吱呀”打开。
嘉树伫立门边,早已听到她脚步声似的,笑容殷切热情。
林知雀未曾料到,停顿后回之一笑,低头踏过门槛。
不经意间,她瞥见青苔缺了一角,正是上回绊倒她的那处。
不知是哪个可怜虫,竟也滑倒了,且摔得比她还要狠。
林知雀在心底唏嘘,未曾注意到嘉树一直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姑娘,这是我踩到的,没有别人来过。”
他家公子洁身自好,不会见别的姑娘,可千万别误会!
“嗯啊?”
林知雀浑不在意地往前走,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困惑地眨眨眼。
好端端地,同她说这个作甚。
这不重要,她也没打算问。
再说了,这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林知雀并未多想,听了就忘了,继续朝院子里走去。
时近正午,春日暖阳绵软温暖,丝丝缕缕从竹叶上倾泻而下,印下星星点点灵动光斑,随着微风闪烁跳动。
裴言渊端坐在石凳上,身姿清瘦颀长,脊梁竹节般挺得笔直,墨发半散在身后,发丝在光线中镀上一层银边,俊美沉郁得有些不真切。
见她走来,他虽未阻拦盘问,但眸光依然冷淡幽深,黑沉的眸子紧盯着,如深潭般让人看不透彻。
较之上次,似乎又多了几分深沉意味。
似是审视探究,又似是颇为冷静地看着一场戏。
林知雀看不明白,也压根儿没想看明白,对视一眼后无奈地皱起眉头,提着食盒坐在他对面。
这家伙,第一回见面就用这种眼神看她,后来一直如此。
说的话也奇奇怪怪,她半知半解,不懂他究竟想些什么。
幸好她只是来送饭,这些无甚要紧,权当没看见就行了。
如此想着,林知雀安定不少,把刚做好的饭菜摆在桌面上,认真道:
“这、这回也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