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存卡里已经积累了不少素材,林世桉一张张看过去,毫不意外翻到了秦怀。
赵思礼工作忙,也不太爱拍人物,这个相机大多时间都秦怀在用。
年初他拿去一次,储存卡一直没换。
林世桉翻几张:“男朋友?”
赵思礼一愣,偏头扫见秦怀的笑脸,没作任何回答。
林世桉放下相机,不再说话。
静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酒店,赵思礼想,他现在在林世桉眼中或许已经成了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
明明有男朋友,还和他生了那样的关系。
赵思礼不打算解释。
又不是什么风光值得昭告天下的事。
海滨的天气变化莫测,一小时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便雷声滚滚。
海面上笼了层薄薄的雾,天阴沉沉的。房间冷气照例打到最低,赵思礼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三个小时。
他工作时甚至连水都不喝,就这么一坐坐到了天黑。
下午给肖雨打过招呼后手机便调成了静音,晚上八点,终于从电脑前起身。
雨已经停了。
海面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唯一的光源来自远处伫立的灯塔。手机提示灯一直在闪烁,屏幕上弹出三个不同号码的未接,皆来自同一个归属地。
微信也有消息。
赵思礼忽略了那几通电话,正要去点微信,赵建于的电话再次打来。
闪动的来电人让赵思礼思绪短暂凝滞,他拿起烟,走去阳台。
“喂。”
呼出的白雾在风中消逝,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赵建于自顾自说:“你堂妹下个月办婚礼,你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赵思礼唔一声敷衍。
赵建于又说:“跟秦怀说一声,不用另外买东西。”
赵思礼倚着栏杆,眸色随着指间忽明忽暗的火星闪动:“有人敲门,不说了。”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赵建于沉声:“每次都拿这套应付我,都上班,就你忙得连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秦怀前两天回来,我已经跟他提过了。”
赵思礼离开阳台,电话里仍在说:“当初你们谈恋爱我就不赞同,两家人住那么近,有个什么磕磕绊绊伤得都是这么多年的情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两家要结亲家,你们又闹这么一出,传出去我跟你妈的脸还要不要。”
“我不管你们现在是冷战还是吵架,你堂妹婚礼都不许给我下脸子。”
“爸。”赵思礼走到门前:“不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出轨的。”
终于安静。
赵思礼拧动把手,看清来人的那刻,赵建于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进他的耳朵里:“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承认错误,愿意改,你何必非要揪着不放。”
“思礼,过日子,糊涂一点也未尝不是一种通透。”
烟蒂燃到了尽头,赵思礼凝着那双淡眸,语调平淡地反问对方:“就像我妈那样?”
他们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