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的眼神立时就是一暗,伸手就扣住的叶丹歌的手腕——叶丹歌已替他将头发梳完,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他抓着自己。
叶孤城回过头来,和她对视一眼,忽然间侧过了身子、手上猛一用力,叶丹歌已是整个人都被拉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叶孤城性子冷,一张俊脸上永远都是少有表情,叶丹歌便格外喜欢去逗他,惹得他恼了,他多半都是这样的举动——叶丹歌早已习惯,丝毫不以为意,趴在他怀里仰着脸笑盈盈地看他,可下一刻,脸上的笑意却是一瞬间僵住,整张脸一下子就红得要滴出血来——
叶孤城居然打她的屁股!
叶丹歌小时候虽是顽皮得厉害,可她父亲在世时一则疼爱她、一则因为妻子难产而逝,心中多少有些芥蒂,便不像寻常人家那般管教起来无所顾忌。后来拜了叶英为师——叶英虽然看似冷漠,性子却温柔纵容得很,行事又总是一派君子风范,纵有责罚,也不过是罚她多练几个时辰剑、又或者在房里面壁思过一两日——叶丹歌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多数顽皮的孩子一样被长辈打过屁股!谁想现在居然被叶孤城按在膝头,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被打屁股教训!
叶孤城的手下其实并没有用什么太大的力道,叶丹歌本身又是高手,这点动静,与其说是疼,倒还不说是挠痒痒来得更贴切些。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已经这么大了、甚至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竟然还用这种方式“教训”她……叶丹歌说不清这会儿心里到底是恼怒多些还是害羞多些,只觉得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冲上了自己的脑袋,立时就用尽全力挣扎了起来:
“你做什么!”
叶孤城停下动作、一掌牢牢地按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制住她的动作后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看着像是炸了毛的小动物一样的叶丹歌,良久后才开了口,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是你叫我爹爹。”
——她既胡闹叫他“爹爹”,那他管教一下又有何妨?
叶丹歌原本已经红到极点的脸竟立时有红了几分,梗着脖子却仍是嘴硬:“那、那你也不能……不能……”
叶丹歌心知是自己先去撩拨叶孤城的,本就不占理,这会儿越是说下去语气却是越弱,却仍还是有些不甘地硬要给自己“讨回公道”。
叶孤城看她一眼,冷冷道:“我早已说过,没有下次。”
前年过年时自己在胭脂铺公然喊他“爹爹”的那一次,叶孤城似乎确实是说过“没有下次”——叶丹歌一噎,心知叶孤城对自己实在已是纵容到了极点,心里越发心虚,迎着叶孤城波澜不惊的目光讪笑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咳……幽灵山庄那件事,你走后我又想了许久,我觉得……”
叶丹歌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浑身一轻、一下子就被叶孤城打横抱了起来:“明日再说。”
叶孤城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她要说的话没有任何兴趣,淡淡地开口打断,抱着她就往床边走。叶丹歌的背脊才刚挨上床,他就已经压了上来,眸色幽深沉暗。
叶丹歌抬眼,正撞上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竟觉得自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试图缓解这种微妙的气氛,就见叶孤城忽然间笑了起来——他的笑总是很淡,但也许就是因为平日里极少笑,一旦笑起来,却立时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么爱闹,”叶孤城看她,嗓音低沉,“是不是做了母亲才会消停?”
作者有话要说:全江湖都造陆小凤作死了
城主的反攻
☆、终章
终章
叶孤城离家这么多天,叶丹歌虽说始终表现如常,但要说真的一点都没有想他,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又想到过年时层答应了叶孤城要个孩子,便难得乖顺地回应着他、由着他翻来覆去地折腾。
第二日早晨叶丹歌终于是再也没有力气像往常一样顺利起床,到了日正中天时也还是裹着被子被叶孤城抱着靠坐在床头,满脸的倦容,捧着杯子一边喝水一边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分析一一告诉叶孤城,嗓音却还是透着一股掩不住的沙哑。
“嗯,”叶孤城耐心听完,点了点头,“当是如此。”
叶丹歌点点头,接着便将武当派可能接任掌门之位的人选一个一个提出来单独分析,可才刚念了两三个名字,却立时就是一怔,眉头紧蹙,咬了咬唇,而后有些迟疑地又念出了一个名字,顿了顿后,有些侥幸道:
“此人应当是还未……”
叶孤城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慢慢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也已经死了,就在三日前。”
叶丹歌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武当派所有堪当掌门之位的弟子,如今竟是已经全部身死,唯一还剩下的那一个,就是……
“木道人?”
叶丹歌皱着眉慢慢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仰着头去看叶孤城——她并没有见过木道人,但叶孤城却是和木道人交过手的。
叶孤城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吐出了四个字:
“野心勃勃。”
叶丹歌怔了怔,神色越发凝重,却又好像带着几分恍然:“木道人本是石雁的师叔,据闻当年本就该由他出任掌门,后来却不知何故竟选了他人。”
——若幕后主谋的“老刀把子”是木道人,那么整件事就全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