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和护卫们闻言皆是一惊,这些居然是北穆人。
与北穆人死战多年的军士们立即剥下他们的衣服,只见他们的右肩膀上均有一块巴掌大的疤痕。
秦熠嗤笑道:“居然还把图腾给毁了,多此一举。”
军士们忍不住又狠狠地抽了北穆人一顿。
眼见军士们还未尽兴,秦熠不得不出声阻止:“叔伯们,先去把山洞那边的三个给抓了,免得他们跑了。”
独手男人张叔收回将北穆人脑袋死死按在地上的右手,“熠小子说得对,先干正事,人抓到以后再慢慢收拾。”
其他军士闻言纷纷停手,“走。”
这次长公主府的护卫们没有跟上去,他们留下来看守捆在地上的北穆人,他们知道,这些定北军的军士们对北穆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还是让他们亲自动手出出气为好。
宁玉瑶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她伸出手指戳了戳秦熠的胳膊,秦熠侧身半弯下腰与她平视,“明安怎么了?”
宁玉瑶好奇地问:“熠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北穆人?”
秦熠脸上露出他惯常的笑容:“听到他叫我铁力士了吗?”
宁玉瑶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北穆军给我起的外号,铁力士在北穆就是力气很大的人,”秦熠笑得意味深长,“大宸人可不会用北穆的称呼叫我。”
原来如此,宁玉瑶又问:“那图腾是怎么回事?”
冰雪寒冷,秦熠见宁玉瑶冷得忍不住跺脚,他脱下身上的大氅递给一旁的丹素,示意宁玉瑶到他背上来,随后让丹素用大氅将宁玉瑶仔细包裹住,接着说:“北穆信仰鹫鹰,他们自出生起都会在右肩膀烙上鹫鹰图腾。”
宁玉瑶明白了,便略过这个话题。
她抬头望着天空,已是月上中天,“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爹娘肯定着急了。”她有些懊恼耽搁了太多时间,但并不后悔这一趟出行。
秦熠辨别一番月亮的方位,“已经亥时了,雁京城已经宵禁,不出意外,殿下、国公爷和我爹此刻应该就在山下。”
他心里嘀咕,回去以后估计又是一顿好打。
不过……
秦熠乐陶陶地颠了颠背上的宁玉瑶,惹得宁玉瑶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秦熠嘿嘿一笑,管他呢,我爹还能打死我不成。
不多时,张叔他们拖着三个人回来了,“山洞那边的火药有老纪他们几个守着,熠小子,我们先下山。”
“好,张叔您走得快,还得辛苦您跑一趟,去山下给长公主殿下和国公爷报个平安。”秦熠担心三府侍卫上山寻人,一旦高声呼喊引起雪崩那就麻烦了。
张叔应声,没有耽搁,直接转身三两下就消失在山林中。
秦熠看向地上堆放着的十三个人,让侍卫们拆下这群人之前运送火药的木板,然后把这些人捆在几块木板上。
“行了,留几个人在这里守着火药,其他人拖着他们下山吧。”
为了避免这群人留在山上发生变故,秦熠决定带着他们一起下去,幸好山上有积雪,拖着下山也不用费太大劲。
祁婧惠脸色阴沉地站在山下,紧盯着上山的方向,守路的雁京府衙役跪了一地,青黛和青筱跪在祁婧惠跟前大气都不敢出。
宁渊和秦柏在清点人手,侍卫们人手一个火把,准备上山寻人。雁京府尹站在一旁满头大汗,尴尬地陪笑。
“殿下,有人下来了。”长公主府的侍卫首领先看到疾行下山的人。
侍卫们见来人径直朝这边跑来,刚要去拦,就看到他身上穿着秦将军府的衣物。
秦柏也看到了来人,连忙迎上去,“老张,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老张停下脚步,喘了几口粗气,才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国公爷,将军,郡主和秦熠正在下山的路上,属下有要事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雁京府尹莫名感觉大事不妙,他不敢耽搁,连忙踹了一脚地上的衙役,示意他们赶紧滚开,自己也躲得远远的,心里默念菩萨保佑,千万别出什么要命的大事。
待闲杂人等都离开后,老张才将山上发生之事仔细讲述一遍。
秦柏怒不可遏,他跟北穆来来回回打了十多年,这次居然被北穆人摸到他老巢来使阴招,简直奇耻大辱!
祁婧惠和宁渊愤怒的同时,又想起自己的女儿,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清楚女儿今日恐怕不是单纯地想上山看景儿,祁婧惠叹了口气,罢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宁渊看着夫人的惆怅的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但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轻轻地拍了拍祁婧惠的后背,开口说道:“派人上去接应吧,那些火药也该早些运下来。”
秦柏点点头,极怒之后想起北穆人的阴招被明安郡主和自己儿子破坏,心情又好了起来,他不怀好意地想,嘿嘿,朝廷里那些削减定北军军费的老小子们,今晚都别想睡咯。
深夜寒冷,侍卫们在山下燃起篝火供大人们取暖,一直等到子时将过才看到山上的人陆续走下来。
祁婧惠起身快步走向他们,待她走到秦熠面前,并没有看见宁玉瑶,只有秦熠给她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秦熠见过殿下。”
祁婧惠挑眉,看向丹素和丹诺小心扶着的秦熠的后背,秦熠意会,转过身,祁婧惠掀开秦熠身上的大氅,只见自己的女儿趴在秦熠背上,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很是香甜。
祁婧惠示意丹素和丹诺将郡主抱到马车上,然后温和地说:“秦熠,今日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