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郡主开口,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
王沁婕笑着说:“郡主客气了,自然是可以的。”
宁玉瑶对身侧的青黛点头示意,青黛领命下楼。
沈瑜再次往灯街上看去,果然在离雅翠阁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赵家小姐。
赵知妍正满脸娇羞地与一名男子交谈,那名男子背对着雅翠阁,沈瑜未看出来是何人。
其他小姐们吃着茶点好奇地看向门外,等候赵小姐的到来。她们虽然都很讨厌弹劾过自家父兄的赵御史,但对赵小姐的恶感并不太深。只是这位赵小姐说话虽然比她爹好听点,但也有限。
果然,片刻后,满脸不悦的赵知妍上来了,她先规矩地给宁玉瑶行了个礼,随后硬邦邦地问:“敢问郡主有何吩咐?”
宁玉瑶不以为忤,示意赵知妍坐下。她心知跟赵小姐说话不能兜圈子,便开门见山地说:“林鸿轩此人并非良配。”
沈瑜这才明白,在楼下与赵家小姐交谈的人是林鸿轩。
赵知妍听得此言,又羞又怒,站起来怒斥道:“郡主此言何意?我与林公子并无瓜葛,他是否良配与我何干?!”
沈瑜见她在宁玉瑶面前如此放肆,便在一旁暗含讥讽地提醒:“赵小姐,小声些,今日雅翠阁可是满座,你这点子破事别嚷嚷得人尽皆知。”
赵知妍瞬间气得脸颊通红,她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说:“郡主为何如此?我与林公子清清白白,何须你来妄加揣测!”
宁玉瑶轻啜一口茶,语气平静:“我只是好心出言提醒,赵小姐若是与他无关,那自然再好不过。”
赵知妍狐疑地看着宁玉瑶,片刻后说道:“郡主莫不是讨厌林公子,想坏他名声?”
宁玉瑶凉凉地开口:“我更讨厌你爹,他不也好好地当了这么多年御史么?”
赵知妍被这话噎得语塞,虽然知道明安郡主此言属实,但依旧愤怒道:“感情郡主今日是寻我消遣来了,请恕臣女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罢,她不待宁玉瑶答复,便气冲冲离去。
沈瑜见赵知妍离开,笑着问宁玉瑶:“玉瑶今日怎么大发善心,好意去提醒赵小姐了?”
宁玉瑶叹息:“一码归一码,她爹令人厌烦,不代表我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此事可关乎女子一生的幸福。”
况且,赵御史虽言词犀利,但他那是对谁都一视同仁。前世,赵御史被挂在城墙上时,骂林鸿轩的话更为刻薄,比市井泼妇骂街还要尖酸。
看在赵御史对大宸忠心耿耿的份上,宁玉瑶也不是不能忍。
沈瑜嫌弃地说:“不知道赵小姐什么眼光,居然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宁玉瑶揶揄道:“什么个玩意儿?说起来林鸿轩还是陛下钦点的探花呢,怎么也入不了我们小鱼儿的法眼?”
沈瑜冷哼:“就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还不如那些通房妾室争宠时的表现来得纯真自然呢。”
宁玉瑶失笑,拿林鸿轩跟妾室比,小鱼儿可真会消遣人。
一直在旁安静饮茶的王沁婕此时插话道:“说起来,我曾听闻有好几家大人原本想招这位林探花为婿,但不知为何突然冷了下来,就有传言……”
王小姐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但在场的人都清楚传言是什么。
宁玉瑶也知晓,无非就是因为围猎场之事,传言她厌恶林鸿轩,并向陛下进谗言,导致陛下不再重用林鸿轩。
宁玉瑶嗤笑:“还真看得起我,我要是有这么般能耐,第一件事就是把参过我爹的御史给撸下来。”
她又不是傻子,郡主当得好好的,跑去对舅舅指手画脚做甚,恃宠而骄也不是这么个没脑子的骄法。
不过宁玉瑶也不在意,左不过就是她嚣张跋扈的传言又多了一条,若是能给林鸿轩添添堵,也算不错。
诛秦熠
从雅翠阁出来的赵知妍失了逛灯会的兴致,怒气冲冲地带着侍女们返回赵府。
赵夫人听闻女儿提前回来,颇感诧异,灯会才刚刚开始,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夫人,听闻小姐是被气回来的。”赵夫人的侍女轻声说道。
赵夫人听后更是纳罕,就自家闺女那跟她爹一样的臭脾气,还能被气着呢?不把别人气死都不错了。
她当即起身:“走,去小姐那瞧瞧。”
赵夫人刚走到女儿房间门前,就看到女儿满脸愠怒的模样,她笑着问:“是何人惹得我家闺女不高兴了?”
赵知妍见到自己的娘亲,怒容稍敛,但仍带着些许怨气,将方才雅翠阁之事告诉娘亲:“娘,您说郡主是不是对我爹心存怨念,故意说那些话想坏我姻缘?”
赵夫人听后,不解地望着自己女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就你那八字没一撇的姻缘,有什么可破坏的?况且,若真想坏你姻缘,郡主何必跟你费劲,直接派人去林探花那里说你的不是,岂不更直接?”
赵知妍不服气地问:“那郡主为何要跟我说林公子并非良配?林公子乃圣上钦点的探花,年轻有为,怎么就不堪良配了?”
赵夫人闻言若有所思,她想起之前曾有意招林探花为婿的那些人家,去年年末却突然间纷纷另结良缘,这其中必有隐情。
她当机立断,对自己女儿说:“你爹本就不看好这个林鸿轩,此事就此作罢。你年纪还小,不急着嫁人,待到明年殿试之时,再挑一位合适的青年才俊。”
赵知妍小声嘀咕:“我爹看好过谁?他可是连……都敢斥责的人。”
赵夫人默然,自家老爷确实直言不讳,就连圣上都被他“劝谏”过,幸好圣上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不然几条命都不够他死的,指不定还会搭上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