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晖琅正打算擦掉脸上的墨汁,听到父皇的话,停下手,兴奋地找镜子:“让我看看,真的是老虎吗?”
待他看清脸上的花纹后,像模像样地学着百兽园的老虎对他父皇“嗷呜”了一声。
帝后二人都被小儿子这模样逗得笑出声,宁玉瑶按住发疯的五皇子:“给我安静些!”
承武帝转头问皇后:“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满脸笑意地说:“没什么大事,方才瑶儿在试新胭脂的时候,小五进来就说瑶儿的脸像猿猴腚,瑶儿自然恼了。”
承武帝失笑,四岁的孩子确实口无遮拦,也就太子和瑶儿能制住他。
承武帝对皇后说:“小五虚岁已经五岁,等过几日就寻个老师来给他开蒙,再这么浑闹像什么样子。”
皇后顺从地点点头,虽然不用小五继承大统,但该学的东西也不能落下,以后总不能是个纨绔王爷。
待下面两人闹够了,承武帝示意宫女带五皇子下去清洗。
承武帝向宁玉瑶招手,“瑶儿,过来。”
宁玉瑶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坐到承武帝旁边的椅子上。
承武帝笑着问:“瑶儿还记得清云山上的积雪吗?”
宁玉瑶点头,清云山山脉的雪层深厚,定北军的退伍军士们都很担心春暖雪化时会发生雪崩。
果然,承武帝继续说:“自除夕那日起,朕就命秦卿府上的人严密监控清云山。近日天气回暖,山上的雪开始消融,昨日清云山发生了雪崩。”
宁玉瑶观承武帝神情泰然,显然这次雪崩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于是开口问道:“舅舅一定早有准备?”
承武帝笑着点头:“前几日,朕就命人将清云山一带附近村庄的百姓迁出,这次雪灾无一人伤亡,待雪完全融化,他们就可返回家园。”
宁玉瑶欢呼雀跃:“舅舅英明神武!”
承武帝温和地说:“这还得多亏了我们瑶儿,若不是瑶儿,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宁玉瑶撅着嘴,摇摇头道:“瑶儿可没做什么,人是熠哥哥抓的,后续处理也是舅舅定夺,瑶儿只是去山上看了个景儿。”
承武帝和皇后四目相对,笑着摇摇头,孩子还小,还不明白上位者的决策才是掌控大局的关键。不过没关系,瑶儿不懂,他们也不会让她吃亏。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二公主殿下求见。”
“夕滢来了?快宣。”
与此同时,侍卫轻轻叩响诚国公书房门,“国公爷,暗五有要事禀报。”
宁渊停下正在写奏折的手,“让他进来。”
片刻后,暗五推开门走进书房,“见过国公爷。”
“有何要事?”
暗五从衣襟中掏出一本书和两张纸,恭敬地呈至宁国公面前,“禀国公爷,除夕前,林鸿轩在文德轩写下的密文已破解完成。”
“哦?”宁渊随手拿起面前的纸张,最上面那张赫然写着三个字:
诛秦熠。
宁渊眉心狠狠一跳,问道:“你确定这密文准确无误?”
暗五抬起头,肯定地回道:“奴才保证,绝无半点差错!”
宁渊闻言,迅速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快,去看看秦柏将军和秦熠是否在府上。”
片刻后,侍卫匆匆回报,“禀国公爷,秦柏将军已前往兵部,秦都司昨日便离开了雁京城,行踪不明。”
宁渊拿起桌上的那份密文和书册,“你们立即赶往兵部,务必找到秦将军,本公即刻进宫面圣。”
“遵命!”
山匪
雁京城南门,守城的兵士远远便望见数匹骏马疾驰而来,后面拖拽着一群被绑缚的人,全然不顾这群人的死活。
守城兵士皱着眉头,“这是发生何事?”
浑身是血的秦熠策马停在城门口,他解下腰牌扔给守城兵士,指着身后被拖行的人,命令道:“将这些人押送至大理寺,余兴县外有山匪作乱,这里一共十八人,少一个本官唯尔等是问。”
城门校尉大骇,连忙应下:“秦都司放心,下官定一个不少地将人送去大理寺!”
秦熠点头,转身对随行的侍卫说:“去皇城递折子。”
侍卫迅速驱马向皇城方向疾驰而去,秦熠则带着剩下的人回秦府更换衣物。若皇上召见,可不能穿着这满是血污的衣服去惊扰圣驾。
秦熠走后,兵士们面面相觑,朗朗乾坤竟有山匪肝胆袭击朝廷命官,还挑上了从定北军回来的秦都司,这真是嫌自己命太长啊。
城门校尉咋舌,心道神武营那事还没解决呢,这才多久又冒出一群山匪,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要栽了。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校尉立刻安排人手将这群狼狈不堪的山匪送往大理寺,这些人本就跟串血葫芦一般,万一晚到片刻,咽气了一两个,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秦夫人早已在家中安排好一切等着。秦熠一进门,她便看到浑身是血的儿子,瞬间红了眼眶。
秦熠笑着宽慰母亲:“娘,别担心,都是那群山匪的血,儿子没事。”
秦夫人抹了抹眼泪,怎么可能没事,她分明看到儿子胳膊上一道血口子,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赶紧为儿子换下血衣:“快去清理干净,你爹已经先进宫了,你收拾好后也立即进宫面圣。”
秦熠没再多言,进屋后将怀中的小盒子放到桌上,随后开始清洗身上的血迹。小厮端来伤药,秦熠便明白母亲已经看出他身上有伤。他叹息一声,让小厮替自己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