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更不服气:“玉瑶看错了,她身边那么多下人也都看错了?”
沈夫人被女儿说?得无言以对,确实,郡主都派人跟着侄子进了春水巷,怎会轻易看错人。
她揉揉眉心,看着惶惶不安的女儿,拉过沈瑜的手,轻声安抚道:“瑜儿莫怕,娘这就去查个清楚,你放心,在娘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沈瑜总算露出笑容:“谢谢娘。”
季逢昌总觉得自己爹娘有些奇怪,近些日子不再在他面前念叨表妹了。他倒也并?非多么喜欢表妹,只是爹娘自幼便就在他耳边说?日后要娶表妹为妻,突然不再提及,反倒有些不适应。
但转念一想,季逢昌还?是松了口气,若是爹娘愿意打消这个念头,那就再好不过了。他撇了撇嘴,千金大小姐有何趣味,还?是莹娘最知情?知趣。
季逢昌走了会儿,突然停下脚步,挠了挠难以启齿之处。不知为何,近来?此处总有些瘙痒,他也未放在心上,待稍微缓解了痒意,便继续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进春水巷。
走到一个小院门口,季逢昌轻轻叩门,“莹娘,我来?了。”
没一会儿,木门打开,季逢昌越过开门的仆人,径直往里屋走去。
丝毫没注意到,那个仆人一直垂着头,浑身颤抖,脸上红肿不堪。
“莹娘,莹娘!”季逢昌大声呼喊着掀开门帘,却被眼前的景象定在原地。
他心心念念的莹娘此时正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边上捆着个半身赤裸的魁梧男子。
季逢昌没来?得及思?考莹娘为何衣衫不整地跪着,他已被桌边坐着两个人吓得说?不出话?来?,那两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和姑母。
季逢昌磕磕巴巴地喊道:“爹……姑……姑母……”
沈夫人冷笑,“别?喊了,我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沈夫人的哥哥季兆琛听到妹妹满是怒火的话?,愧疚地看着沈夫人,“是我教子无方,对不住你。”
“大哥,这不关你的事,”沈夫人望着自己满脸皱纹的兄长,到底还?是缓和了语气,转头看向季逢昌,“正好你来?了,你不好奇这个男人在你心爱的莹娘这里所什?么吗?”
季逢昌不太灵光的脑子终于动了下,看着莹娘身上的痕迹,顿时怒不可遏,冲到被捆着的男人面前狠狠揍了他一拳,“是不是你这个畜生欺负莹娘!”
那个男人呸地对季逢昌吐了一口唾沫,“谁欺负她?就他妈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娼妓,给钱就能来?,还?欺负,谁他妈稀罕,老子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嫖个妓还?被当成?欺负良家妇女。”
“不准你侮辱莹娘!”季逢昌被男人的话?激得气血上涌,揍男人揍得更狠了。
还?是季兆琛看不下去,叫家丁将季逢昌拉开,“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他说?的都是实话?。”
季逢昌却完全听不进去,吼道:“是不是你们?设局害莹娘,想要逼我回去娶……唔……唔!”
一旁的侍女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将窗边的抹布塞到他嘴里。
沈夫人松了一口气,赞赏地看了侍女一眼,现在外头人多眼杂,若真?被他在这种腌臢地方喊出瑜儿的名?字,那可真?是平白毁了瑜儿的声誉。
季兆琛看着自己儿子这幅模样?,气得直喘粗气,“就这么个玩意儿还?需要我陷害她?这附近谁不知道你的莹娘是个开门做皮肉生意的?也就你把?她当个宝!”
季逢昌双目圆睁,显然不信父亲说?的话?。
沈夫人见季兆琛气得不行,怕他被气出个好歹,赶紧劝道:“大哥,这里乌烟瘴气,不如先把?他带回去,再好好教训一番。”
季兆琛看着妹妹,再瞥了眼门外,有人在探头探脑,点头对家丁说?:“将少爷捆起来?,回府。”至于季逢昌口中那块脏污的抹布,反正死不了人,暂且塞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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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季府,季兆琛领着众人来到主厅,坐在正位上,只说了?一句“说话前动动脑子。”便让人松开了?季逢昌。
在回来的一路上,季逢昌也逐渐冷静下来。被解绑后,他取出塞在口中的抹布,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季夫人即便再恼怒,终究还是心疼儿子,急忙让人端来茶水给季逢昌漱口。
季兆琛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
季夫人刚要发火,但目光一扫瞧见旁边脸色难看的小姑子,顿时?熄了?火气,默默坐到一旁,不再多言。
“你每次不带人出门,都说去找同窗温习功课,原来都是去那个莹娘那儿了??”季兆琛拍着桌子问?道。
季逢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他清楚父亲现在肯定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说再多也只是狡辩罢了?。
季兆琛也不在意儿子是否回应,只是吩咐人去把大夫请来。
季逢昌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来,不解地问?:“爹,叫大夫做什么?”
季兆琛不理他,季夫人也满心担忧地看着他,季逢昌顿时?慌了?,站起身大喊:“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叫大夫!”
大夫很快就进?来了?,季逢昌看着大夫径直朝他走来,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别?过?来,我没病,我不需要看大夫。”
季兆琛挥挥手,示意家?丁按住季逢昌。
季逢昌拼命挣扎,但毫无用处,最后因?他本就是文弱书生,自己累了?,才停止挣扎。
大夫拉过?季逢昌的手,为他仔细把脉,屋内安静异常,只能听到季逢昌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