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刚想调转马车赶紧溜之大吉,蓦地看?见人群中有?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气质不?凡,发髻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明安!
秦熠也顾不?上会?挨揍,赶紧停下?马车,慌忙跑到亲爹秦柏身后站着。
马车上的孩童们见状,嬉笑着跳下?板车,一哄而散,向城里跑去。
秦柏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脸色愈发阴沉,他怒视秦熠。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马上躬身向太子请罪:“犬子无状,惊扰了太子殿下?,请殿下?责罚。”
祁晖珏对这位生擒北穆王的功臣颇有?好感,他微笑着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无妨,不?过是孩子们玩闹罢了。”
秦柏松了口气,连忙让秦熠过来向太子行礼。秦熠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眼神却不?时地往宁玉瑶那?边瞟。
宁玉瑶站在人群中,仔细地打量着秦熠。熠哥哥身形依旧挺拔,只是看?上去似乎瘦了些,不?过那?双眼眸明亮有?神,精神饱满。
这些日子以来,宁玉瑶心中一直牵挂着秦熠,担忧他的伤势。如今亲眼见到他安然无恙,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放下?。
宁玉瑶见秦熠的眼神一直在乱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他老?实点。秦熠这才不?再乱看?,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秦柏引着一行人进了城。
众人被安置在定?州府衙中,定?州知府早已命人准备好接风宴,为太子一行接风洗尘。
考虑到太子一路舟车劳顿,接风宴上,众人并未过多客套寒暄,只是简单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宁璟瑞将宁玉瑶送到她暂住的院子,远远便瞧见秦熠站在门前那?棵葱郁的云杉树下?。
宁璟瑞微微一笑,对宁玉瑶说:“我去太子那?里了,你?好好休息。”
正欲离开?时,他突然想到妹妹和秦熠都是胡闹的性子,补充道:“不?准到处乱跑!”
宁玉瑶俏皮地朝着哥哥做了个鬼脸:“知道啦,哥!”
宁璟瑞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宁玉瑶转头?看?向秦熠,脸上满是欢喜:“熠哥哥!”
秦熠的目光始终落在少女身上,一年未见,明安又长高了些许,可瞧着比以前更消瘦了。再加之这近二十日的风餐露宿,此刻的她看?上去略显憔悴。
最?初看?到明安头?上那?支金簪时的喜悦,此时已消逝无踪,满心满眼只剩对她的疼惜。
秦熠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宁玉瑶身前,伸手?理了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说:“我就来看?看?,你?今日好好歇息,明日我带你?出去玩。”
宁玉瑶脸颊泛红,虽还想与熠哥哥多聊几句,但确实有?些疲倦,况且这次在定州要停留的时间不短,她也不跟秦熠客气:“好,熠哥哥明日早些过来。”
秦熠点头?应下?,看着她带侍女们走进院子,才收回视线。
刚迈出定州府衙后院的门槛,秦熠便瞧见亲爹正站在大门口,手?中还握着一根军棍。
秦熠的脚步陡然一滞,正要翻墙逃跑,背后就传来秦柏阴森森的声音:“跑啊,你?敢跑试试,跑了就把你关进定北军大牢,等太子回京了再出来!”
一听这话,秦熠不?敢动弹。他护住自己的脸,扯着嗓子喊道:“爹,别打脸,别让明安瞧出来了!”
不?用秦熠多说,秦柏自然心中有?数。他毫不?留情地朝着秦熠的屁股狠抽了几棍子,直到心中的怒气消散了几分?才停手?。
他扔掉手?中的棍子,又在秦熠头?上用力拍了几下?,边拍边骂道:“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老?老?实实在城门口等着,结果一转眼的工夫你?就又跑出去撒野,没有?半点规矩!”
“您也没说明安会?来啊……”秦熠小声嘟囔着,倘若早知道明安会?来定?州,他保证从昨晚开?始就老?老?实实守在城门口,半点儿都不?挪窝。
秦柏愈发气恼,明安,明安,满脑子就知道明安!早说了要恭迎太子,这小子的脑子究竟丢到哪儿去了!要不?是明安郡主在旁,就他这荒唐行径,指不?定?会?被安上个什么大不?敬的罪名!
秦熠瞧着爹怒发冲冠的模样,赶忙低下?头?保证道:“我知道错了,爹,您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
“还下?次!下?次你?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秦熠嘿嘿一笑:“好嘞,我这就滚。”
秦柏望着儿子欢蹦乱跳跑远的背影,愁得?头?痛欲裂。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憨货?平日里也没个正经模样,明明在战场上的时候,英勇得?也挺像个人啊。
翌日清晨,清脆的鸟鸣声透过半开?的窗棂传入屋内,将宁玉瑶从沉睡中唤醒。
屋内,阳光透过窗纱,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一应物件已被侍女们换成她惯用的,熟悉的布置令乍一睁眼的她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雁京。
青黛听到屋内的动静,挑起帘子进来:“郡主您醒了,秦都司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宁玉瑶这才回神,坐起身问道:“熠哥哥来了多久?”
“快一个时辰了,”青筱端着温水走进来,“秦都司不?让奴婢们叫醒您,说让您多睡会?儿。”
宁玉瑶闻言,赶忙下?床梳洗,不?多时便穿戴整齐,快步走出房门。
只见秦熠身姿挺拔地静静站在院子外,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更显俊逸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