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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个小丫鬟（第2页）

红玉听了这话，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同是三等丫鬟，谁又瞧不起谁。因是，也冷声道：“咱们俩一道儿被遣了来，妹妹何必这么冷淡呢。”

蕙香本就心有怨愤，闻言，直接讽刺道：“哟，怪道前些日子晴雯、秋纹她们说你想攀高枝，看你今天这嘴一直笑的合不拢，可不是就想攀上这新主子？”

红玉被揭了短，有些羞恼，回怼道：“你少血口喷人！谁想攀高枝儿谁心里清楚”

“哼，你没有？”蕙香不屑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肠子里的九曲十八弯。你想勾引宝玉，可惜人家没看上你，这才想着另找出路吧。”

红玉听闻这话，更是气愤难平，脱口而出：“你别太过分！若说勾引，你才是个真的狐媚子。同日生日就是夫妻，也亏你这不要脸的骚蹄子说得出口！”

蕙香也怒了，可红玉也捉住了她的痛处，作不得，于是两人互相愤哼一声，各收拾各的，互不打扰。

俩丫鬟这拌嘴又没避人，赵澄在正屋内听的清清楚楚，一时也懒得理会。

日影渐斜，金色的阳光斜照进这间东北小院落，斑驳的光影洒在青石板上，给这座古朴雅致的小院增添了几分静谧与恬淡的温馨。

苞儿、红玉和四儿三个丫鬟此时已经收拾妥了各自的床榻，齐整整地站在书房，静待赵澄训话。

书房内，赵澄端坐于书桌之前，他目光流转，环视观量了一番静候的三个丫鬟，薄唇微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三个丫鬟则垂手侍立。赵澄眸光温善，缓缓开口道：“你们仨，打今儿起便在我这屋里当差了。我这里的规矩不多，但有一条须得谨记，书桌上的藏书及稿件，皆不可翻动。除此之外，并无旁的要求。

赵澄顿了顿，又看向红玉和蕙香，道“苞儿打小就在我身边伺候，名为丫鬟，实是玩伴，这往后生活在一起，难免有个磕磕绊绊，她初来乍到，有不懂不会的，有劳二位多多担待”

苞儿闻言，抬头望向赵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与赵澄自小一同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自是深厚非常。她深知赵澄性情随和，但此刻听到他对丫鬟们如此细心叮咛，心中仍不免涌起一股暖流，感动非常。

而红玉，则是另一番心思涌动。她之前在宝玉屋内，屡遭大丫鬟晴雯等人的排挤与嘲讽，心中早已萌生退意。此番因这赵澄性子如此随和，待下人又这般宽厚，心中不禁生了些旁的心思，这一次调整，许是另一番机缘。红玉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赵澄一眼，只见他质朴温润，气质儒雅，一时间，心中竟泛起层层异样。

苞儿与红玉的此刻心动莫名，而蕙香则面无表情地侍立一旁。她虽也觉得赵澄儒雅随和，与宝二爷不遑多让，但心中并无太多想法。概因她听闻这赵澄不过是个乡下县城来的土豹子，虽然也算得上有个小小的爵位，但哪里比不上国公府宝二爷那般的身份尊贵。也因此，她打定主意，且先这般待着，待暗中寻个妥帖的人走走门路，尽早儿回到宝玉身边。

赵澄二世为人，将眼前三个丫鬟的心思尽收眼底。

赵澄心中暗自思量，红玉天资聪慧、心思敏捷，她老子林之孝是贾府倒塌后为数不多的忠仆，小红更是狱神庙夜探王熙凤，记忆中就对红玉的忠义颇为赞赏，更不肖说红玉生的娇俏伶俐，眉目灵动，纤细高挑，比之记忆中还要貌美，此番来贾府，实没想到能率先识得，

赵澄对苞儿了解甚深，她性格内秀，拌嘴功夫弱，但也要分人，因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所以对旁的姑娘接近自己也非常警觉，此番来京，苞儿身上带着任务，若她自己还没吃到自家少爷，反而被旁的新认识的丫鬟啖了头汤，吃醋且先不谈，恐怕会伤了她的心。故而，赵澄暂且将收拢红玉的念头往后压一压，待徐徐图之。

赵澄再次顿了顿，微小的看向苞儿，说道，“苞儿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对我的习惯爱好知道的最清楚，你也不要藏私，也要多多照顾她们两个新人。”言罢目光又有意无意地扫过红玉。

苞儿闻言，应道：“是，澄少爷。”可心中却有一丝警惕。苞儿最是了解赵澄，方才她瞧得清清楚楚，赵澄看向红玉时眼神时，那抹欣赏可瞒不过她，这让她心中微酸，不过苞儿并未当场作，只记下心来。只是用语上多少就有些不咸不淡，看向赵澄和红玉的眼神难免有些意味深长。

红玉心思细腻，也察觉到了苞儿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她心生警惕，如今新来此地，不好高调行事。看着苞儿此时已经住在赵澄通房丫鬟的位置上，知晓自己越不过苞儿在赵澄心中的位置。此番纵然对赵澄心有倾慕，也要将这份心意放在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待来日缓缓图之。

蕙香冷眼旁观，只盼着这一切纷争与纠葛尽快终结，好早日回归宝玉身边。

交代完规矩后，三个丫鬟便又开始各司其职。

不多时，又有管家媳妇周瑞家的，领着两个粗使丫鬟和一个婆子进院，交代完一应事宜后便转身离开

红玉领着粗使丫鬟和婆子们住进了东厢房。

少顷，武大叔和赵朴完成了赵澄交待的差事，静立赵澄身边训话。

赵朴，武垣伯府家生子，身材中等，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憨厚与忠诚。他比赵澄年长两岁，自幼便跟随在赵澄左右，经历了赵澄的成长与变化。少时因着勤勉可靠，他被赵澄祖母赐姓赵，成为了赵澄身边最信赖的家仆之一。这般多年，无论是家中琐事还是外出经办，赵朴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与赵朴不同，武大叔乃是平民自由身。武大叔名叫武九，家中父辈乃是初代老伯爷的亲兵，世代为伯府效力。自幼在伯府长大的他，不仅继承了家族的武学传统，更在多年的历练中练就了精湛的武技，他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一身高强武艺，等闲人等近不得身。赵澄此次进京，他时刻护在赵澄身边，尽职尽责，让赵澄倍感安心。

近来，赵澄感到手下人手不足，特别是在与外间的交往上，他急需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赵朴在内务管理上确实是一把好手，但与外间士人的交往却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赵澄想要培养赵朴，他深知要想在复杂的社交场合中游刃有余，不仅需要智慧与谋略，更需要丰富的经验和阅历。由此，每次外出办事，赵澄都让经验丰富的武大叔带着赵朴一同办理，以期能让赵朴尽快成长。

思考了一下午的赵澄，又对武大叔吩咐了新的任务：“

武大叔，请详细了解这份名单上的每一个人。你们的任务不单单是了解这些人的个人情况，还要详细地记录下来他们的关系网，以此作为日后交往的参考。”

赵澄顿了顿，又道：“在整个查访过程中，你们必须保持低调行事，绝不能让这些人察觉到咱们的真正意图。人手不够，武大叔你来安排，只要不查到咱们就好”

“好的，少爷，定不负所托”武大叔回道。

赵澄似是想起什么，便道：“武大叔，我这里还有另一项重要任务要劳烦您。”

“少爷这么说，可就折煞老奴了，什么事情，但请吩咐”

“这么多年，我写了几本话本，打算出版这些作品。劳烦您联系一家可靠的书坊，或者合适的报社来合作出版这些话本。”赵澄说道。

“我当是什么呢，您且瞧好吧”武大叔爽朗应下

之后有小厮前来，带武大叔和赵朴前往裙带房安置自不多提。

夜色将近，有丫鬟前来吩咐，老太太叫赵澄前往荣庆堂赴宴。

赵澄当下吩咐蕙香安排院内众人吃饭，又唤了红玉，叫她头前带路，前往荣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