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月光如水,透过树梢,稀稀疏疏地洒在绮霰斋的地面上。
绮霰斋
屋内氤氲的水汽中,带着一丝沐浴露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神舒缓。
秋纹和碧痕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袭人拉着贾宝玉从东府归来,避过了人员混杂的绛芸轩,径直来到绮霰斋。
一切准备妥当,袭人便轻声吩咐碧痕:“碧痕,你来伺候二爷洗漱吧。”
说罢,她将贾宝玉换下的华贵衣裳交给了一旁的秋纹,小意叮嘱道:“秋纹,这些衣物金贵,你务必亲手洗了,小心仔细些。”
秋纹接过衣物,点头应是,说着便领了衣物出了房间。本来还有些疑惑袭人为何特意叮嘱,待看到宝玉内衣里的污渍,瞬间了然。
贾宝玉在碧痕的伺候下,缓缓浸入温水中,这一日的不顺似乎都随着热水的浸润而消散。他闭目养神,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日所经历的一切。
那警幻仙子传授的云雨之秘,让他心动不已,但已过了般多时辰,在热水的抚慰下,那些旖旎的梦境已渐渐模糊。
洗漱完毕,袭人轻柔地为贾宝玉擦拭着头,引着他进入内室休息,便又转身出来。
夜色渐深,绮霰斋内一片宁静。
袭人将旁的丫鬟婆子都打回去休息,只留下秋纹细细耳语了一番,秋纹面色微红,便扭身而去。
袭人轻手轻脚地步入屋内,见宝玉正坐在床边呆,脸上带着几分恍惚和羞涩。她心中一动,便掩口轻啐宝玉:“呸,二爷,又范痴呆?莫不是又想起梦中那见不得人的?”
宝玉回过神来,看见是袭人,脸上微微一红,低声说道:“是啊,下晌做了个奇怪的梦。”
袭人见状,故作好奇,凑前上来,媚眼盯着宝玉轻笑问道:“二爷梦见了什么?能说给袭人听听吗?”
宝玉迟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心中的倾诉欲望,便略去了与警幻仙子的相遇,只将梦中的云雨之情,隐晦地说与了袭人听。
袭人初时还掩面而笑,渐渐地,她的笑容收敛,脸上只剩下羞涩的红晕。她悠悠嗔怪道:“二爷真是长大了,如今连这样的梦都做得出来了。”
宝玉见袭人娇羞的模样,心下漏跳一拍,便又想起了梦中的警幻仙子,那飘渺的身影与眼前的袭人渐渐重合。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宝玉伸手握住了袭人的手,声音微颤:“袭人,我……”
袭人眼神慌张,却并不抽手,只含羞地低下头,小声问道:“二爷,你怎么了?”
那平日里温婉柔顺的婢女,今晚却惹得宝玉欲罢不能。她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温柔,令人心驰神往。
宝玉心心底猫抓也似,作势便要与袭人成就欢好。
就在此刻,袭人的面色却忽地一变,嗔怪地看着宝玉,又泫然欲泣:“二爷是要这般让袭人不明不白的跟了二爷吗”。
宝玉听后,顿时有些讪讪然,心中的冲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难打散了不少。他感到自责,方才确实鲁莽了。
“袭人姐姐,是我莽撞了。”宝玉诚恳地向她道歉,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袭人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理解:“二爷不必如此,既然太太已将我与了你,我便早晚都是你的。只是……”
她顿了一顿,“我母亲身体不好,家里便寻了一个方士,说要等我完璧出嫁,才能解了母亲此劫。所以……”
宝玉听完,明白了袭人的苦衷,很是敬佩她对母亲的孝道。
便承诺道:“姐姐放心,今后定会好好待你。待日后寻个方便,向太太讨你作姨娘,咱们也走个风光过场,必不能亏待了你。”
袭人终于被宝玉真情所打动,却并未放下矜持。
说了一会子话,宝玉这才继续躺下,可脸上还残留着迷离与怅惘。他此刻心中,仍旧回荡着警幻仙子那飘渺的仙乐和软语温存,以及那授与他的云雨之秘。
袭人哪里看不出来宝玉的失落,便轻笑道:“二爷倒也不必忍着,你看”说完便手指向外间。
宝玉寻着方向望去,便见穿着轻纱的秋纹缓缓步入,宝玉身下一热,猴儿也似的抓耳挠腮。
“秋纹,你服侍二爷更衣吧”袭人说完便起身去了外间,看看屋外没有旁人,便将绮霰斋的门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