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通过了越级考试的测验,三天前她便与其他几个参加越级考试的同学一起,插入到三年级的班级一同上课了。只是不巧的是,没有和不二同班。更不巧的是,她分入的班级,班长的名字叫做手冢国光。
晃晃悠悠的走到学校,远山景皱起眉头,不明白为什么,似乎四周总有人在看到她后小声说着什么。
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刚才那份好心情全然没有了,远山景只得低头匆匆走上楼梯。
刚刚走到教室门口,便看到教室旁的公告栏前聚着很多人。有些奇怪的看着的两个同学,因为看到她过来后低头走开,再抬头时却看到手冢和不二并肩站着似乎也在看着。
正待上前打招呼,却在看到公告栏上的东西后生生的顿住脚步。
她太熟悉公告栏上的东西了,一张张的打印纸贴满整个公告栏,而那打印纸上所打印的是远山景,不,应该是真正的远山景的博客。
在第一页上,用笔写上了几个红色的大字“远山景暗恋手冢国光!”
已经不能思考,远山景似乎觉得自己血液尽数逆流,想逃开,却无法挪动脚步。却看到,不二上前将那些打印纸一页页的揭下,撕掉,扔进垃圾桶,脸上没有了微笑,只剩下晨练后的疲惫,然后快步的走向自己的教室。
他没有看到她。
呆呆的看着不二向前走着,直到他走进班级,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
思绪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混乱,在他朝教室走去的一瞬间,远山景几乎立刻要追上去,却在下一秒钟定住脚步,追上去做什么呢?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个误会?可是,要怎么说呢?说自己其实不是远山景?
这份慌乱之下更有丝隐隐的难过,是为了刚才被贴在布告栏里,照片里那个有着抑郁眼神的女孩。
整整一天,远山景呆呆的坐在教室里。听着身后同学的窃窃私语,看着小早川担心的神色,勉强笑笑。
抬头看看在黑板上写着值日轮值人员名单的手冢,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他无关。他甚至连一个旁观者都不屑于去做。
放学铃声响起,远山景仍然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网球部的早已经去训练,漫画社社长小早川慢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待到整个教室只剩下她们两人后,轻轻的走到她身边。
远山景感到肩头一热,缓缓的转头,便看到小早川有些担心的目光。
“今天不用去社里了,去找他谈谈吧。”
看着小早川眼中的担忧变成鼓励,远山景笑笑,点了点头。
思索了一整天,心中有了坚定的想法。所以不在畏惧那些看到她便有些异样的目光,远山景抬起头看着站在训练场门口站着的手冢。在网球部众人有些担忧的目光中坦然的走了过去。
“手冢学长,抱歉打扰你一下,有些话想说出来。”倔强的看着面前看着自己没有表情的手冢,只是还是不敢去看那个人,还是勇气不够吧。
终于看到手冢点了点头,远山景心头松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另一侧走去。
手冢跟在后面,慢慢的跟着走了过去。球场远端,不二静静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冰蓝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
手冢静静的看着那树樱花,在一阵微风中飘散。面前那个女孩转过身来,平日里惯有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悲伤。
“手冢国光,在你心中,远山景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呢?”她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墨色的眼眸中没有那些人所宣扬的所谓的爱情。
手冢第一次因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像是知道自己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没有让他有更多的尴尬,便自顾自的说下去“远山景,长相平平,虽然也可以算是清秀,但是在家里三个优秀的兄妹面前却实在是不够看。”
“远山景成绩不好,总是被与哥哥做着比较,那个小时候总是赖在哥哥身边的小女孩在慢慢长大以后却疏远了哥哥,甚至整个学校没有人知道她是学生会长远山凌的妹妹。因为她怕听到别人说‘那么优秀的哥哥怎么有这样一个妹妹呢’。”
似乎是在回忆过往,眼前的女孩顿了一下,深呼吸,看着自己慢慢的再次开口。
“远山景从国中二年级起开始喜欢一个男生,自从被朋友拉去看了他与冰帝比赛时那份即便是手臂再次受伤也不放弃的坚持。从此她关注着他以及他的网球世界,关注着她以前从来不在意的网球运动。”
眼前的女孩似乎在忍着泪水,慢慢的说着,那娓娓道来的话语,让他此刻的内心起了一丝微澜。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生,虽然你的每场比赛她都会去看,她却永远不会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出这些话。对于这份感情,她选择的是压抑在心底只是去默默的仰望。”
“只是人总有绝望的那一刻,在那一刻她选择了自我救赎,方式便是永远埋葬所有的可能。所以,那片新闻稿出现了。也许在她心中,只有这样才被你些许的留意,即便这份留意是一种防备”
自己似乎有些怔忡,却看到女孩在重重的叹息后,身上的悲伤渐渐散去。
“手冢学长,今天对你说这些话,是因为觉得可惜。”
“可惜?”看着眼前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的女孩,手冢慢慢的思索这两个字的含义。
“是啊,可惜,替你可惜,曾经有一个人那么深切的喜欢着你,而你却一无所知替那个女孩可惜,可惜那个女孩满腔满腹的情愫,却始终不去表达,只是默默的忍受。可惜,爱情本不该是一场负累。”
“你究竟是谁?”毫不犹豫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能有人如此决绝的与以前的自己告别,然后娓娓道出曾经让自己痛苦的过往吗?
还真是犀利的目光啊,远山景低下头,复又抬起。“是,我不是远山景。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我的确不是她。我叫林若憬,是个中国人,被一栋大厦的广告牌砸中,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被网球击中的远山景。无法用科学或者逻辑来解释这一切,我想,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当时的我与她有着同样的心境。迫切的希望离开那个让自己无比痛苦的来源。”
“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我,为了了解她的情况,我看了她的日记还有博客,了解了以上说出的话。”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这半年来给了他很多的意外,不二的情陷其中,海原祭的那场让人记忆深刻的演出,以及据说是她的杰作的音乐祭表演,这个女孩和他所认知的女生有着太多的不同,优秀的人不可能被永远埋没,而她所说的就是这一切的最好解释。
“我知道了。”慢慢的说出这四个字,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手冢转身离去。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远山景抬头看着树上的樱花,透过那一朵朵的樱花她似乎看到一个曾经笑靥如花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