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从后门跑了……小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樱花姐,”叶军泪如泉涌,哽咽着,“我们上当了!我们上大当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先稳住神,不是说吗,英雄每遇大事有定心,你坐下,慢慢说。”
叶军抹了把眼泪:“于老师没了,他没了,他是替我死的。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什么兑诊所,那是圈套,给我下的圈套,他们以为于老师的奔驰是我的,就在车里放了炸弹,结果……”
“噢!”樱花也是恍然大悟,脸色苍白,“应该是这样,是这样……”
“多亏你临出门时跟何芉芉耽误了一会,不然的话,我们三个人一起完蛋……于老师,于老师……”
接下来,门外警笛声大作。
警察来了。
询问了情况,叶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并让警察去于老师家楼下看了自己的大奔。
警察调了周边的街边录像,现在叶军进诊所之后,有一个身材高大、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来到奔驰前,假装把手机掉在地上,趴在奔驰下边有十几秒钟。
现在,问题已经非常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安装定时炸弹的人。
警方立即封锁关卡,在全市展开搜捕。
经过两天两夜的大搜捕,没有踪影。
何芉芉被叫到警察局,她一口咬定跟自己无关。
警察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拿她没办法,毕竟,出兑诊所的广告,在当天早晨的报纸上登载过,整个兑店的过程也没有任何疑点。
至于叶军所提供的情况,说何芉芉当时神情慌张,特别着急要叶军快出去上车,警察认为,这个没有证据,而且她的行为可以做多种解释,无法据此逮捕何芉芉。
三天后,是于老师的葬礼。
除了于老师亲朋好友和同事,数百名在校和毕业的学生,也赶来送于老师最后一程。
于老师生前资助过的几个贫困生,跪在灵柩前一大排,扶棺痛哭,声音撕裂人心。
学姐孟妙珊一身黑皂,腰缠素带,粉面含悲,新寡堪怜,如弱柳扶风,梨花带雨,哭得死去活来,当于老师的尸体被车推向火化间时,她拼命扑向前去要和于老师一起走,两个女人都没架住她,还是叶军力大,伸手拦腰把她拽了回来。
这情景,引得在场好多女生抱头痛哭,跺脚号叫……
叶军从葬礼上回家之后,有好几天没心思把医务室开门营业,只是躺在家里呆。
他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在诊所晚出去一分钟幸免于难而庆幸,反而悔恨如果自己跟于老师一起出去,也许会听得见定时器的“哒哒”声?
那样的话,于老师就不会死?
可毕竟是如果!
世间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可恨的庞飞天,可恨的何芉芉,用心何其残毒,把于老师害死了,留下了两个月身孕的遗孀。
叶军和樱花给孟妙珊打过电话,想去看望她,但被她拒绝了。
她冷冷地说,现在不想见人。
这样一来,樱花和叶军心中都不好受,隐隐地感觉到,孟妙珊是在责怪他俩。
想想也是啊,要不是叶军请于老师去帮助兑下诊所,能生这事吗?
叶军惭愧地不敢再给她打电话,心中却是一阵阵的苦浪。
长这么大,24岁了,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唯有这件事,让他揪心如割,真恨不得能驾灵车、踏鬼步,追去奈何桥,替于老师去死……
妙珊学姐,我能替你做点什么,来弥补心中的悲与愧?
每每想到这里,手上就微微一阵奇异的感觉,那天在殡仪馆,搂住她纤腰的那一刻,一缕柔软,一缕细弱的感觉,如春深暗香留在手上,每每闻见,仿佛悲从中来。
除了这些,叶军心里一直浮现着那个黑衣人。
在警察局看到的录像,那个人穿一身黑衣,戴着黑口罩,钻到车下,然后仓皇走远……他是谁?
庞飞天的手下吗?
不太像啊。
庞飞天的手下,基本班底就是庞氏集团保卫部的人马,都是清一水的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年轻人,而那个黑衣人,从走路姿势和身体弹性来看,明显是个中年人,不会小于四十五岁。
他是谁?
叶军心中,有一个怀疑对象:吴大宝。
要知道,在满街镜头的当下社会,干这种事情非常危险。
光花钱,未必能雇到死士。
唯有心怀仇恨、特别想叫叶军去死的人,才有可能出马冒险。
叶军心中正在打着鼓点,樱花从外面回来,出口就道:
“小军,吴大宝失踪了。”
“失踪了?”
“听她老婆说,四天没见人影,打电话也是关机,她准备报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