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香云缭绕,祖师像庄严肃穆。
江祁墨看见裴青菱煞白脸色,心中不安浮现:“青菱,这卦怎么了?”
裴青菱知道江祁墨和江夫人的执念,也知道整个国公府对这孩子的期盼。
她看着地上的签卦。
‘注定夭折’这四字如重石压在心上,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江祁墨却不依不饶,沉声催促:“说。”
裴青菱眼眸变换片刻,还是说出实情:“卦象显示,这孩子将胎死腹中。”
江祁墨一愣,旋即变了脸:“你胡说什么!”
“他只是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你怎能这么咒他?”
他的诘问如利刃,直直**裴青菱心口。
相识至今,江祁墨对她从来温声细语。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江祁墨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裴青菱身子一晃,自虐一般又想起从前。
与江祁墨成亲后,京城有许多人背后嚼她的舌根:“道士也能下山结婚?太清宫的人向来清心寡欲,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贪恋红尘富贵的……”
传到江祁墨耳中那刻,他一家家上门找麻烦。
更放出话来:“我夫人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再让我听到她一句不是,定不会轻易善了!”
他们之前从未有过争执。
偶尔有,张扬肆意的江祁墨也会为了她,先低头。
回忆刮骨,裴青菱捂住抽痛的心脏:“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江祁墨也终于意识到这话太过伤人,讷讷解释:“青菱,我不是那个意思……”
偏话未说完,门外有人来报:“将军,柳姑娘突然腹痛如绞。”
突如其来,像是应了这卦象一般。
江祁墨当即起身出去,走到门口却脚步一顿。
语气的情意凉下去:“无事的话,你便不要再出这院子了,好好为孩子祈福吧。”
裴青菱浑身血液都冷凝,冻在原地。
好半晌,她才攒出几分力气,看向祖师爷,渐渐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天色亮了又暗。
外面有丫鬟婆子低语传来:“夫人还要跪多久啊?”
“不知道呢,将军只吩咐我们看着不准夫人出去。”
“唉,听说了吗?新进来的夫人胎像不稳,将军放心不下,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咱们夫人是不是要失宠了?”
“噤声,你不怕被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