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含氟,”我挤了一条牙膏,“氟能预防龋齿、抑制牙菌斑,现在找点儿放心的含氟牙膏太难了。”
“氟化物有个十来克就能致死了吧。”
“对啊,所以才会限制牙膏里面放嘛。”我满嘴泡沫,含含糊糊地说,“这么一想,如果我要谋杀你,就给你用氟含量超标的牙膏。”
“慢性氟中毒病程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会死掉,”罗从镜子里看我,“要是你数十年如一日早晚盯着我用毒牙膏刷牙,那倒也挺划算。”
“恋爱脑不可取啊罗大夫。”
“也是。不然还是换我杀你好了。”
好好的事前准备怎么就变成血腥话题专场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我大早上的调情起了作用还是血腥话题起了作用,罗兴致很高,结束后我体力条都掉了三分之二,不亚于来了个体测大全套。
“接下来要去佐乌。”
“佐乌?”我趴在床上,眼皮都不想动一下。
“是贝波的家乡毛茸茸公国的所在地,”罗窸窸窣窣翻衣柜,“那里生活着毛皮族。”把我指名的花裙子扔给我。
我坐起身:“毛皮族是什么?”
“是长着动物毛皮的种族,本质上还是人类。”
“原来贝波是人类啊!”我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他也是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人果实之类的东西才会说话的……”
“贝波会游泳,忘了你趴栏杆上看海豚掉海里是谁给你捞上来的了吗?”罗套上件蓝色的长袖,仍是心脏海贼团的图案。
“要不是你神出鬼没地在我背后说话,我根本不可能掉进海里好吗?”我制止他篡改历史。
“我是提醒你小心别掉下去。”
“事实就是我因为你的‘提醒’才掉下去的!”我想板住脸的,但是想想当时的情景,没忍住笑了。
他的表情也因为笑意变得柔和了:“好了,牙医当家的,所以这几天会很忙,你先回去吧。”
“我不能跟着去吗?”我有点儿失落,“贝波他们不也去吗?”
“嗯,听说佐乌的毛皮族对人类不是很友好,最好还是不要接近了。”
以前偶尔也有这样的时候,如果罗他们有正经事要做,或者登陆的岛屿不太安全,就会让我先回到我那边的世界去。感觉不太像正式成员,好像只是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的游客一样。
我腹诽着,回到门的这一边,刚关上门才想起好不容易从仓库翻出来的那本旧菜谱忘了给罗了。
算了,下次再给他吧。
被赶回来的时候确实也挺及时,赶上放暑假,做正畸的初中生特别多,很多家长也顺带着处理自己的牙齿问题,或者带着家里的小小孩做窝沟封闭,爱美的jk们还会赶时髦做牙齿镶钻等美牙项目,总之我自家的医院和实习的医院都忙翻了。
上班跟着老师挣钱,下班回家干私活挣钱,每天连轴转就是围绕着搞钱,真是痛并快乐着。
当然这次我可没忙起来就忘了门那边的漂亮大夫,盘算着这周六忙完就过去看看他那边正事儿干得咋样了。
没想到周六一下班早苗护士就告诉我白天我的前辈到医院来找过我。
“谁?”我愣了。
“就是你说帮你补习功课那位医学院的前辈,”早苗护士在头顶比划一下,“那位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戴了很酷的耳环的前辈。”
罗?
“他有留言吗?”我忙问。
早苗护士摇了摇头:“他只是问你在不在,我告诉他你去实习的医院了,他就走了。”
我跑到杂物间,想要到另一边去,奇怪的是怎么也打不开门。起初以为是那边在下潜,后来反应过来如果下潜的话我这边也该仅仅是通路断掉、还能进入杂物间,而不应该连门都打不开,更别说门已经被罗用他的能力挪到了船长室,不再受上浮下潜的限制了,怎么还会打不开门?
最让我搞不懂的是,门把手是能拧动的,偏偏推不开。
奇怪,卡住了?
之后我有事儿没事儿就试着开门,完全没有办法打开,不仅如此,让我之外的人来试,连门把手都拧不动,说明它现在已经失去了“杂物间”的功能,只是作为“门”存在。但“门”又不能被打开,这就让人很困惑,难道是作为“钥匙”的我丧失功能了吗?
再后来我只能寄希望于另一边戴着我的镯子的罗能打开门,但他本来就几乎不到这边来,之前那九个月(对他来说是五个月)宁可跟我赌气也不简简单单打开门过来看一眼,会主动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我更想不到是什么事让他主动到这边找我。
“克拉丽丝,你认得这个人吗?”和我同期实习的夏美拿着手机给我看。
我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靠在窗边的瘦高侧影:“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不是我,是伊代护士拍的,在护士们之间都传疯了,”夏美眉飞色舞,“伊代说他看起来超级高冷,她只敢偷偷拍一张侧影,还被发现了,好在是那个人没有追究,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们说他长得好像《onepiece》里的特拉法尔加·罗哦!你看《onepiece》吗?”
岂止是像。
他就是特拉法尔加·罗啊。
我找到了护士伊代,向她问起这张照片。
“是克拉丽丝的男朋友?”她一听我的来意就笑弯了眼,“当时一直在外面望着你,克拉丽丝接待患者太认真了吧,都没发现呢。”
“什么时候的事?”
她想了想:“下雨那天,是上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