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大中午的,烟花巷深处,一穿着锦衣却显得有些邋遢的青年,一脸丧的走出店铺。
店铺牌匾遮掩了阳光,而阳光之上则写了一个“赌”字。
“大清早说晦气,怕不是要晦气一整天,要不,来改改运?”
从老爷那,带着一箱子刮刮票回到赌坊的王斧,从巷口走了进来。
若是换了被人敢在他面前,一早谁晦气,王斧说什么也先砍他三板斧,可眼前这位少爷不行。
“滚蛋!”
“改运!少爷我改了多少会了,结果还不是一样!”青年指戳着王斧,满身丧气彻底爆,“王斧,你要说没做手脚,你觉得少爷能信啊?”
一想到一个晚上输了三十两,青年心疼啊,疼的好似全身骨头都像断了一样,如今他就像回家,哪有什么心情和王斧多说什么?
闻言,王斧咧了咧牙,“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信张老爷吗?”
自从开了这家赌坊后,王斧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赌狗不值得可怜。
“张老爷?”青年抬头看向的王斧。
身在这小县城里,什么人他能惹,什么人不能招惹,青年太有数了。
“这是从明朝那边传出来的玩法,一券十文钱,最小可中奖二十文,最多可以种一百两!”
王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特殊的刮刮票,递到青年面面。
刚刚老爷还要求,典型一点要树好。
没想到他这一回来,人就送上来了,青年顾及张老爷的威名,可再王斧眼里,明明有着举人功名,却因进士失厉,彻底将自己活成烂泥的崔勋,不正好就是送上门的典型吗?
伤董永的故事现实版,崔勋一人,可谓是名臭百里。
看着没见过的票据,崔勋不由添了贴舌头,“少爷我没钱了!”
赌虫上头,崔勋只听到一百两,眼睛都红了。
举人怎么了?
明朝秀才穷,举人贵,进士不如狗,可在宋朝则完全反着来的,不上不下的举人,比之秀才都不如,人秀才考举不成至少还能教书,为童子开蒙,可举人什么都做不了。
别说自己不想低头,就算想低头,社会风气也不会让举人低下来。
想教书……
开蒙环节有秀才,基础的东西何必雇举人?
想给年轻人讲课,有钱有势的直接找致仕的进士老爷,为什么要找一个举人?
“新东西……”
看着上钩的崔勋,王斧笑似狼外婆,而目光落在刮刮票上的崔勋,这什么也没看到。
……
“宋爷,看来我们不做什么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间还算热闹的茶楼内,小厮举着茶壶站在一中年身边,低头摆放茶点的同事,小声说道,“王老虎刚找上了崔勋,不出意外,崔勋中大奖的消息马上就会散开!”
“大嘴巴崔勋?”
“对,就是那家伙,本来也在我们名单里,但谁能想到崔勋昨天赌了一夜,出门就撞上将刮刮票搬回来的王斧,我要没记错的话,再给张家的刮刮票里,有一张一等奖!”
张家,绝对这座县城中有数的人家,不同于宋朝府邸以书香治家的士族,靠近武朝边境的县城,掌权的是文官,可说话却是黑白通吃,武力爆棚的家族。
张家,家丁八百,养流寇三支,换到地方早就被人灭了,可人在宋武边境就是能过的安分,必要时候县太爷都要看其脸色行事,尤其是十年前张家嫡子考成了进士,令其势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