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湛话音刚落,废墟处完全被剑意碎成了齑粉。有人影自漫天灰尘中走出,朱韶眯眼认了一认,他认出了走出来的那个人,却喊不出那个名字。
因为实在是不一样。
就算还是一张脸,甚至还是同样的服制,只不过稍许变了神情,便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还是一剑江寒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小越”
“越鸣砚”抬头向一剑江寒看去,他似乎想了一会儿,方才迟疑着点头,对一剑江寒道“是我。”
一剑江寒从未见过这样的越鸣砚,他皱起了眉,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越鸣砚”答“我无事。”
一剑江寒眉头紧锁,而秦湛却与他说不得太多,只能先道“他不是越鸣砚。”
“越鸣砚”听见了这句话,却有些不快的皱起了眉。
他对秦湛说“我是他。”
“我是越鸣砚。”
他甚至有些执拗地指向了朱韶“玉凰山妖主,朱韶,师兄。我说得对吗”
朱韶和一剑江寒简直满头雾水,他们都被这突忽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齐齐看向秦湛。
秦湛张开手,原本坠地的那柄碧色长剑仿佛受到召引,转瞬间飞入了她的手里。“越鸣砚”见她对自己握住了剑,眉尖忍不住微微蹙起了一瞬。
而秦湛则说“你的确是越鸣砚,可比起道子上万年的记忆,越鸣砚不过二十五年的人生实在太过渺小,我实在不认为我面前站着的依然会是越鸣砚。”
一剑江寒怔住,他问“什么道子,什么小越不是小越”
秦湛自“越鸣砚”出现起,便极为警惕,她回答了一剑江寒“从来就没有越鸣砚,只有忘记了的道子。温晦当年偷走了道子的记忆,才使得道子成了越鸣砚,也才害得越鸣砚眼睛不好。”
秦湛重复道“从一开始,就没有越鸣砚。”
一剑江寒“秦湛,你说的我不明白。”
秦湛却也来不及再解释了,因为“越鸣砚”动了怒。
他张开手,微微敛下眉目,对秦湛道“他存在过,我是他。”
“你这样说我很不高兴。”
秦湛见他指尖凝起一点,浑身的细胞都在嘶吼危险,她对朱韶道“退开”
朱韶尚未来得及回神,道子指尖凝出的一剑已向他击来
秦湛来不及,但她见到了朱韶身边落着的那柄鹿鸣剑。
鹿鸣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嗡嗡鸣叫着,在道子一剑袭来的同时乍然从地面拔地而起,正与他这一剑直撞剑与剑的余波震得朱韶退了一步,他略一抬眼,便见拦下了那一剑的鹿鸣从剑尖开始,一寸寸尽数崩出裂痕,呯然破碎。
秦湛看着鹿鸣碎了,攥着手中剑的手指关节几要沁出血。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燕白。
燕白终于赶了过来,他实在是担心受怕极了,连转着瞧秦湛瞧了四五圈,确定她没受什么致命伤后方才说“秦湛,你还好吗”
秦湛没有说话。
燕白也见到了秦湛手里握着的另一把剑。
他即刻不高兴了,指着秦湛道“秦湛,你怎么拿别的剑去了我呢我呢,我在哪儿呢”
他转了一圈,看见了插在石板中的自己,而后又对秦湛道“我不是出来了吗你怎么不拿我去打”
“秦湛,朝三暮四不是好习惯,我还在呢,你这就过分啦”
秦湛一直未说话,任凭燕白生气,直到燕白七七八八将她说落忘了,她方才问了一句
“燕白,你是谁的剑”
这句话秦湛在失去记忆变小时也曾问过,那时候的燕白尤为伤心撒泼打滚,后来秦湛哄了好久方才哄回了他。
可如今秦湛再问,燕白的面上却失了颜色。他很想像以前一样说一句“我当然是你的剑”,可他这一次却看向了“越鸣砚”。
燕白嗫嚅道“秦湛,我和主人商量过了,他不用剑的时候,我就能自己选。”
“他在这里用不到我的”
秦湛微微一笑。
她淡声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