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被打落湖中的黑衣人,要么已经从水下逃走,要么沉入水底淹死。
而船上这个死了的,是一张陌生面孔。风不鸣很确定,从未见过。现下除火焰图腾外,已再无其它头绪。
沈植提议将这具尸体扔进湖中,他们则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两人的目的动机不明,若是贸然报官,可能会将我们牵扯进去。我倒是无所谓,本也是出来游玩,再多逗留几日也无妨。只怕此事会牵连到与二位同行的那位公子,此时正值秋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风不鸣与沈植不谋而合。
这两人是江湖中人,就算是交给官府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更何况图腾之事关乎师门惨案,他怕事情闹大反倒会打草惊蛇。既然他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些杀手必然还会再找上他。
喜愿更是双手双脚赞同,她可不想跟官府有什么牵扯……
只是,风不鸣正要将尸体踹下船去时,喜愿连忙制止了他。
“等等。”说完,她蹲在尸体旁,开始扒人家的衣服。
风不鸣瞪大了眼,按住她的小手,皱眉斥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把他的衣服扒了,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喜愿心想,既然身上纹了图腾,指不定还纹了别的呢?就算没纹,说不定还藏着点什么东西呢?
风不鸣叹了不知今晚的第几口气,无奈道:“喜愿,你真的是个姑娘吗?”
“不然呢?我不是,你是吗?”
“谁家姑娘上手就去扒男人衣服的?”
喜愿嫌弃地斜他一眼,“他都死了,难道一个尸体还会害羞吗?”
风不鸣:“……”
沈植:“……”
喜愿还要继续扒,却被风不鸣略显暴躁地扯开了手。
他没好气地说:“我来,我不害羞。”
三人乘兴而来,忧心而归。
尤其是风不鸣,回程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火焰图腾。
当年他奉师命下山游历,再回去时,却是尸横满地、血流成河。
地上躺着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有只说过几句话的师弟师妹,有与他亲如手足的师兄师姐,有看着他长大的师叔,还有将他捡回师门、对他有再造之恩的师父。
他永远记得那一日,鲜血染红双目的那一日。
师父他腹背中箭,身上刀痕累累,被一把长剑钉在红柱之上,面容狼狈,死不瞑目。
等他将师父抱在怀里时,那个刻着火焰图腾的牌子便从师父手中滚落了下来。
那牌子不是门中之物,且能够被师父到死都攥紧的东西,必然是凶手的随身之物。
师父他含恨而死,却为他留下了报仇的线索。
今日再见图腾,定是冥冥之中师父给他的指引。
“风不鸣?”喜愿见他满脸疲色,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喜愿知道,关于黑衣人之事,风不鸣明显有所隐瞒。
他对那个图腾在意的模样,绝对不仅仅是初见的程度。
但是刚才有沈植在场,他们与他相交浅薄、知之甚少,风不鸣有些话自然不便多说。
现在回到了客栈,沈植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喜愿以为风不鸣定然藏着些未说出口的线索。
结果他抬头看着她,淡淡地说:“今晚,我们两个睡在一起。”
喜愿:“……”
“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
风不鸣所在的房间本就有两张床,入住客栈的第一晚,他跟段聿文就是一人一张床的。
现在,喜愿正睡在段聿文的那张床上。
原以为经历了船上的事情,她会后怕得睡不着觉,但不知为何,刚沾上枕头,她就有点困了。
喜愿打了个哈欠,强打着精神侧头问风不鸣:“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