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愿闭上了眼,心想,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了吗?
她不甘心。
她分明没有做错什么……她分明已经逃了出来……
她已经是喜愿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剑光闪过,身前有重物砰然倒地。
喜愿睁开眼,便见刚才的黑衣人一脸不敢置信地躺在地上,脖子上插了一根银针。
而段聿文正大喘着粗气,一脸狼狈地举着自己的扳指。
关键时刻,那枚玄门的扳指救了她。
段聿文冲过来,将她扶起,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喜愿摸了摸脑门,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晕了。
“没事,你呢?”
段聿文拍了下左肩,“就撞了一下,不碍事。”
喜愿点头,捡起杀手掉落在手边的剑,直接捅在了那人的心口上。
段聿文说:“银针上有毒,他已经死了。”
“我怕他没死透,补一刀放心。”
而后她蹲下身,开始扒他的衣服。
果然,在那人的胸口上,纹着和之前的黑衣人一样的火焰图腾。
段聿文看了一眼,问:“和之前的黑衣人是一伙的吗?”
“是。”
“他们为什么要杀风不鸣?”
喜愿摇了摇头。
其实,她有想过,这些人未必是来刺杀风不鸣的。
若是要杀风不鸣,为何之前从未偷袭过竹屋?却要选在京都这样惹人耳目的地方?
或许,他们要杀的压根不是风不鸣,而是她。
可能再回京都,她的行踪暴露,或是死遁之事败露,无论是宫里那位,还是暗潮阁的幸存者,都有要她非死不可的理由……
只是,刚才她问那个黑衣人时,他为何露出那样的目光?
段聿文拉过她的手,急急地往前跑,“别想了,逃命要紧。”
喜愿被拖着往前跑,听着身后的刀剑声、厮杀声,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风不鸣的脚下已经倒下了几个黑衣人,剩下的全都拼尽全力地围攻他。
有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在冷白的肌肤上,如点点红梅绽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风不鸣,眼神凌厉,杀气凛然。
他拿着剑的那只手,前些日子还徒手劈柴,做得一锅好菜,如今竟握着一把杀气腾腾沾满鲜血的剑。
那些在竹屋的时光突然就恍惚起来,那些人间烟火在他身上渐渐淡去。
喜愿第一次见这样的风不鸣,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他本该如此,就该如此。
而不是那个深夜独身上山,一坐便坐上一夜的孤寂少年。
段聿文见她一直回头看,匆忙的脚步也犹豫起来,“要不我们回去帮他一把?”
谁承想,喜愿听了这话,反倒将剑插在腰带上,甩开他的手就狂奔起来。
“快点跑!一会儿再有黑衣人追上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打不过他!”
“看你恋恋不舍的,我还以为你要冲上去呢。”
喜愿白他一眼,开始疯狂摆动起手臂,两条腿跟踩了风火轮一样。
“我有病啊,冲上去送死。”
顿了顿,她在风中轻声呢喃,“帮不了他,总不能成了拖累。”
段聿文喘着粗气,伸着舌头,累得跟条狗一样,还大声地问:“你说啥?”
“我说,小短腿,快点摆!”
“你别跑,你说谁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