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族人死了那么多,都怪我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哭到伤心处,闭着眼睛仰着头揪着自己长长的耳朵,两个大板牙露出来,可爱又让人不自觉心疼。
但淼青殊该说些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没有资格替谁说原谅,也理应不该站在谁的立场上去责怪,她只是有些心疼。
心疼这个父母都不在身边的少女,在尚且懵懂无知的年纪就要遭遇这么多变故,被迫远离家乡、经历大灾族人死亡。
她好像短短的日子当中就成长了,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从她身上褪去,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成年人的疲惫,但又多了些千磨万击之下的坚韧。
淼青殊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跟她说:“长洱,你把这些话跟狐族的兽人说,他们会做出自己的决断也会给你回答的,解决误会最好的方法就是开诚布公地交谈。”
“但是你要记得,伤人的话不能说,即使你再着急都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留下的伤害也抹不去。”
说完这句话她愣了愣,想到了自己在神州上对森焱说的那番话。
大道理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难,她自己也没有真正做到这些,又哪来的资格去跟别人说呢。
想到这里,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我跟他们道歉会接受吗?”长洱终于又展露出了几分天真,又带着几分急切的渴求。
淼青殊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试一试,最起码要给一个道歉对不对?”
长洱沉默了一会儿,兴许是在思考,良久过后她赞同地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大人,你说得对,我要去跟他们道歉,不管他们接不接受,这都是我要做的。”
淼青殊听着松了一口气,明白了就好,最怕是不明白,那口气一直在心中憋着成了大患,而后衍生成散不去的瘴气腐蚀自己也伤害别人。
长洱扶着她站了起来,又跳起来重重地抱了一下她。“大人,谢谢你。”
说着,她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跑,步履轻快又坚定,跑了几步之后又朝着淼青殊挥挥手催她赶紧走。
淼青殊也笑了笑追了上去。
她看着长洱娇小的背影,却真正觉得她也是长大了。
*
森焱没做些什么,那狐族兽人毕竟成年很久了,等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也觉得自己为难一个还没成年的小雌性很没面子,于是自己心中也有几分悔意。
加上狐渚任和族人在一旁劝阻,所以也渐渐平静了。
看着这样的变化之后,他也没多说什么,二是拍了拍那雄性的肩膀,对他说:“你们把话好好说一说,毕竟以后两个部落要在一起生活。”
那兽人点了点头。
森焱也不多说了,转身回到了山洞,接手淼青殊没有做完的菜。
两人还没有吃午饭呢,这么一遭下来,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完了,估计下午要迟一些才能出门了。
他刚盛出汤,往石锅里下了些竹笋,冲着山洞把那只好吃懒做、不劳而获的食铁兽喊醒。
“和春,你要是再睡我就扒了你的皮过冬。”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放了调料。“现在找一下殊殊,如果她有事儿就再等等她。”
睡眼惺忪的和春心虚地走了出来,憨笑几声就想走出山洞去找人。
灵兽和契约者有心灵感应,必要的时刻它能够根据这个找到对方的位置。
然而步子没迈出去,淼青殊就回来了。
长洱在前先她一步冲进了狐族的棚子里,而她则是慢悠悠地挤进了厨房里,抻着脖子看了眼锅里的菜之后,才说:“我的衣服脏啦!因为我刚刚坐在了地上,要是洗不干净怎么办呀?”
这件衣服是蛇蜕,那些鲛绡森焱还没来得及给她做,而后大麻烦就接踵而至。
“不会的。”森焱手上有油所以没有揉她脑袋。“我今晚上早点回来给你做衣服。”
“嗯。”淼青殊低低地应了一声。
饭菜做好之后端进了山洞,和春拿着自己的小碗夹了一些竹笋就跑到棚子里看兔耳朵去了,它对和自己一样毛茸茸的兔子很有好感。
山洞里就剩下了淼青殊与森焱两人。
两人氛围莫名有些沉默,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开口说道:“森焱,我现在还要再次跟你道个歉,因为……”
“因为上次在神州时我情绪激动对你说的那些话,那很不好,我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说出了一些特别过分的话,我不知道……”
“殊殊。”森焱打断了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没有怪你,你不用跟我道歉。”
他嘴巴张合了一下没有出声音,但淼青殊直觉他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说得也对,一开始是我……没有做好,我不知道会是那样的。”
淼青殊听着又打断了他,两人都不想对方揽错,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夺着,最后也没有争论出个谁对谁错的结果。
最后说着说着似乎也跑题了。
“我知道的,我这人算不上温柔,能力只有9级,虽然过了大多数兽人但还不是最强的。”森焱忽而开口。
“我没有皮毛,寒季体温会下降,肯定没有狐族和兔族抱起来舒服。”这次他是真的叹了口气出来。“你更喜欢他们也是应该的,更愿意花时间在他们身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说什么,其实都是我的错。虽然有点难过但我自己也可以忍受,毕竟你开心才是最主要的。”
淼青殊:???这走向怎么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