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正是罪魁祸首?!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不过是告诉罗自新一些事实真相而已。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被无情的拒绝了一个多月之后,方然为什么还保留着罗自新的名片?
他们不过是一夜情而已啊?
就算是玩出火来了,谈起感情,象方然这样的人,就算分手了,也应该会蛮不在乎的啊?
为什么?
“不就是一夜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黄彬喃喃自语,他将名片撕成碎片,然后扔到附近的垃圾箱里。
方然之所以会留着罗自新的名片,想来这是最近的交往,而碰巧这张名片没有被扔掉,只是这样而已。
若论事实,方然的作风确实有问题。
他对罗自新所说的一切,并没有半句虚言。
他没有错,没有错!
方然怎么配得上罗自新呢,就算他们此时还在一起,那么分手也是必然的事。而到那时,彼此会更加痛苦罢。
黄彬想了许久,也想了很多,他在心里反复的安慰自己,但是效果却不明显。
他苦笑,茫然的望着手术室,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过。
只是那手术室的标识灯依旧亮的刺眼,不知何时才会熄灭。
“……情况怎么样了?”深夜里传来罗自新压抑的声音。
黄彬瞄了一眼手术室:“还在手术中……你朋友呢?”
“他去洗澡了……要不要紧啊?有没有生命危险?”
黄彬觉得罗自新此时的关切简直是多此一举,他疲惫的靠在躺上,瞌上眼:“我想,应该没有大问题。”
“……”
黄彬等了半晌,才发现罗自新已经挂断了电话。
方然被推出手术室移至普通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医生,他……我朋友什么时候会醒?”
“一般情况等麻醉药效过去就可以醒来,但是病人额头上有瘀痕,虽然检查之后并没有损伤,但是若脑部受到震荡,舒醒的时间可能会有所延迟。”
“那有没有关系?”不会一睡不醒罢?
“应该没有大碍。”
黄彬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此时,他已平静下来,一派的镇定自若。
术后的方然面若金纸。
那长长的眼睫毛无力的覆在脸上,已不能承受更多。
他静静的站在床边,注视着点滴一点一点的输进方然的体内。
“真是凄惨——”黄彬纵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但见此情形心跳依然漏拍。他很想伸出手去碰触这惨白的脸颊,但是又恐同一病房中已被惊醒的其他病人会看到。
他想他可能有点危险了,担扰自己的朋友误入陷阱,这个用美色筑就的陷阱……可现在自己却已走到陷阱的边缘,他要格外的小心。
黄彬微微一笑,他退后了一步。因为他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某种可怕的境地,那种窘境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既然他与方然毫无关系,他之所以伸出手来,只是因为某种亏欠。他做了这么多,也应该已经抵消了一切。
黄彬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只待方然醒来,自然能联系到家里的人,所以他决定要离开。
他缓缓的后退,然后转身走到门边,当手触及门把之时,他禁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继而又是微微一笑。
是啊,没有什么好婉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