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两的聘礼过去,却只有千余两银子的嫁妆过来,亏了足足一万八千多两,顾侯爷和崔氏知道的时候差点没吐血。
镇国侯府是新晋侯府,底蕴差,每年收入不到一万两银子,之前欠着外债才刚刚还完,现在为了娶一个儿媳妇,又欠了过两万两,未来三年之内都未必能还清。
新妇邹氏敬茶的时候,无论是老太君祖母,还是顾侯爷、崔氏,都没有半点好脸色。
邹氏也是个脸皮厚的,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她已经进门了,镇国侯府总不能把她休回去。
顾昭全程默默看戏,她以为要烦也是顾云逸、顾侯爷、崔氏等人去烦,怎么都不关她的事情,但她还是小看了邹氏搞事的本领。
邹氏敬茶的第二天就来漪澜园拜访顾昭。
面上邹氏毕竟是顾昭的嫂子,第一次来访,顾昭不好将她拒之门外。
邹氏和顾昭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话,而且一连说了一个多时辰不停,把顾昭都听得累了烦了,不想再搭理她。
然而,便趁着顾昭没精神,邹氏走的时候,顺走了一盆珊瑚摆件。
不仅顾昭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就连银浅、春芽、秋雨、冬雪几个也没有注意到,现的时候,邹氏人都已经离开漪澜园了。
“郡主,一定是世子夫人拿走的,除了她没别人了。”春芽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在她们那么多双眼睛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能让人顺走那么大一盆珊瑚摆件。
那件珊瑚摆件,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玄始帝赏赐给顾昭的珍品之一,非常好看,摆在屋里能增添几分绚丽,价值过一千两银子。
“郡主,奴婢立刻追过去,一定要世子夫人把珊瑚还回来。”春芽招呼秋雨,打算带着其他二等丫鬟追去正院。
顾昭摇头阻止她们:“不用了,刚才没能将她当场抓住,现在她离开了漪澜园,一定已经藏起来了,就算去正院质问,估计她也不会承认。”
顾昭完全没想到,邹氏好歹是昌乐侯府嫡女出身,她的堂嫂,镇国侯府的世子夫人,这样的身份,居然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找邹氏她自己肯定不会承认,找顾侯爷和崔氏,或者顾云逸,他们更不会承认,甚至反而包庇邹氏。
这个哑巴亏,顾昭吃得极其难受。
不过,顾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邹氏小看顾昭的能力了。
顾昭让银浅找人暗中盯着邹氏,她相信邹氏顺走她的珊瑚摆件,一定会找机会换成银子,等她与人交易的给她来一个人赃并获。
三年多时间,银浅的情报系统在侯府内可以说无孔不入,顾云逸和邹氏的院子都有银浅收买的人,要盯住邹氏不难。
正如顾昭所料,邹氏把珊瑚摆件顺回去之后,便想着出手换成银子。
毕竟这种东西,如果不换成银子,她自己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当摆件欣赏,只能一直藏着,而如果只能藏着,那与一块普通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再则,邹氏就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她虽是昌乐侯府嫡女出身,但没谁知道她到底有多穷,直到成亲之前,她都没拿过过二十两银子。
嫁进镇国侯府之前,邹氏打听到的除了镇国侯府底蕴差,顾云逸平庸之外,便是借住在侯府的颍川郡主有多么有钱,一次赈灾便白白撒出了几万石粮食给灾民。
因此,邹氏心心念念来顾昭这里打秋风。
进门的第三天就迫不及待来漪澜园拜访顾昭,进入漪澜园,尤其是进入顾昭居住的主舍,里面的摆设,着实晃花了邹氏的眼,尤其是那株珊瑚,让整个屋子都绚丽了几分,不用猜都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于是邹氏便没忍住,走的时候趁顾昭和主舍内的丫鬟不注意,顺手把那珊瑚塞袖口带走了。
邹氏嫁进侯府,带了一个奶嬷嬷,一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
珊瑚摆件由奶嬷嬷带出侯府,在附近与一名商人交易。
商人相看之后,先开出六百两的价格,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准备以八百两银子交易。
便在这个时候,石泰带着几名侍卫冲进来,将邹氏的奶嬷嬷与商人抓住,人赃并获。
银浅将消息告诉顾昭的时候,顾昭让把人直接带到正院去,她自己也带着银浅、冬雪前往正院。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正院的顾侯爷、崔氏、顾云逸、邹氏、顾珊全都惊动了,其中邹氏吓得躲在东厢房不敢出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世子夫人身边的赵嬷嬷吗?怎么把她绑起来了?”顾侯爷皱着眉头质问道。
顾昭当然不合适亲自开口争论,而是由银浅开口。
“郡主屋子里的珊瑚摆件被偷,抓到赵嬷嬷带着珊瑚摆件出府与人交易,石泰将其人赃并获,怎么不见世子夫人出来?当初可是世子夫人与赵嬷嬷一起到的漪澜园。”银浅扫视在场众人,冷声问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说是世子夫人邹氏与赵嬷嬷一起偷的。
顾云逸的脸已经黑了,邹氏再怎么样现在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如果邹氏偷顾昭的东西被做实,他的脸岂不是要被丢尽了?
顾侯爷和崔氏脸色同样难看,邹氏是他们的儿媳妇,何况他们一直想打压顾昭的心气,拿捏顾昭,却没有成功,现在如果反而被顾昭抓住他们费尽心机娶进门的儿媳妇偷东西,他们的脸往哪搁,以后在顾昭面前,还怎么摆长辈的架子压制顾昭?
“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珊瑚摆件是昭姐儿的?邹氏做为昌乐侯府嫡小姐,难道就不能也有一件珊瑚摆件?”顾侯爷提出质疑,虽然他很清楚邹氏的嫁妆里绝对没有这么大的珊瑚摆件,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要站在邹氏一边,先把这件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再说。
银浅冷笑道:“郡主的那珊瑚摆件是皇上赐予的,从宫里出来,自有宫里的标记,做不得假。”银浅捧起珊瑚摆件,把刻有皇宫专属标记的地方指出来给顾侯爷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