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元绍被她认真的态度感染,霎时也不敢遐想,老老实实地将想法讲出。
很快,姜映梨心中有了计量,坐回原位。
谢广庸抓紧时间问道:“姜大夫,我儿这病情可能再进一步治愈?先前有人断言,我儿便是能活,也不能有子嗣香火。”
“您也知道,我这家业虽比不得世家贵胄,却也是小有薄产,祖宗长辈也是盼有香火传承,不然我这百年后下地也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您看……”
他眼神闪亮,期待地望着姜映梨。
不光是他,就是谢夫人也是紧张的攥着手心。
人有时候就是贪婪的,明明先前只是想着儿子能活下来即可,但眼看着有治愈希望,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谢元绍却是忍不住抿住了薄唇。
姜映梨一怔。
她是了解时下对子嗣的执着。
小农经济下,农人需要男丁增加劳动力,商户和世家贵胄需要男丁去鼎立门楣。
她觑了眼谢元绍,淡淡道:“谢公子肾气不足,非一朝一夕能治好的,需得温养调理。至少一两年内别想着传承问题。”
“肾脏乃是聚齐之所,若是不曾养好,就是身康体健的女子为配,生出来的孩子亦会胎中不足。”
“更有甚者,会难以保胎,持续流产。”
说得更白点,就是谢元绍那玩意儿的质量现在不行。
顿了顿,她打量着谢广庸夫妻,提议道:“我看谢乡绅和夫人也是老当益壮,兴许还能再搏一搏三胎。”
谢广庸听出其中深意,尴尬一笑,“老夫明白了。”
他要是还能生,后院妾室也不会无所出啊!
姜映梨动作麻利地给谢元绍又开了药,“既然结石排出,血尿颜色转淡,后面就会好转。你这不但是肾脏问题,还有些泌尿感染,我再给你开些利尿消炎的药,再吃些时日。”
“至于肾脏的调理……我开些保健药,减轻你心肺负担和调节钙磷平衡,这样有助于养护。”
“再请医者通过针灸推拿等物理治疗促进血液循环,避免寒气侵扰……”说到这,她就推出胡掌柜,“这一块胡掌柜最是熟练,你们可以定期请他前来。”
这也算是给胡掌柜开拓客户。
谢广庸一一记下,又见姜映梨从背篓里拿出几瓶药,他简单看了看,见里面的药丸五颜六色,甚是奇怪。
但这回不管是他,还是谢夫人都再无怀疑,纷纷颔首,表示一定会好好盯着儿子用药。
事情到此也告一段落,姜映梨起身欲要告辞,这回就是谢夫人都强行留她用膳。
“时近午膳,怎好叫贤侄女空腹回府,岂是我等疏忽。再说上回存着误会,这回又得贤侄女救助我儿,我自当感激一二的。”
“对了,还有胡掌柜,此次也多亏了他,我这就命人请他前来,咱们几个好生吃顿午膳,就当一笑泯恩仇,如何?”
因着姜映梨是姑娘,谢广庸很是斟酌了一番言辞。
这也是没将姜映梨当成普通的姑娘妇人对待,而是用对待男子的平等姿态。
先前他对姜映梨忌惮是因着沈隽意,而今却是真真切切因为她的高明医术起了尊敬,想要拉拢一二。
虽说士农工商,医者只能算是工里的上九流,但医术高超者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感受到谢广庸的诚恳态度,姜映梨想了想,这回倒是没拒绝。
谢广庸松了口气,他还得准备给姜映梨谢礼,以此来维持关系,当下朝着谢夫人使了个眼色。
谢夫人笑容满脸地邀请姜映梨先去梳洗一番,毕竟姜映梨虽说穿得齐整,但到底沾了些脏污,饭前洗漱也是正常。
只是看着跪在身前的谢婉韵,姜映梨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