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暗松口气,正打算说几句宽慰心疼的话,再视他神情决定要不要痛骂下手的人卑鄙无耻狡诈凶残不要脸、将来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结果简虚白继续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做不成国公夫人,或者做几年夫人就成了寡妇!”
宋宜笑:“……”
她沉默了下,起身道,“这里是我的卧房,您歇着,我得还席了,方才来过好几拨人催促。再不去,怕是要惹人怀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来催,但她觉得,自己现在急需换个场合冷静冷静!
“我也得还席!”简虚白闻言倒没留难,但随手摸出中衣后,他脸黑了,“你……方才……都……做了……什么?!”
刚刚转身的宋宜笑茫然回头:“就是误以为夜乌膏是敷外伤的药,给您宽了下衣……”
看清简虚白手中皱得跟抹布似的中衣后,她立刻噤了声。
简虚白的身份,穿戴当然都是最好的。
他今日穿的中衣跟深衣,都是织云绸所裁,这织云绸虽然是公认的上佳绸子,但!
它终究还是绸!
所以也继承了绸的娇贵,易皱易勾丝--如今这两件衣袍勾丝没勾丝,宋宜笑不清楚,但她刚才手忙脚乱的给简虚白脱了衣袍后,因为迟迟找不到伤口正心急,哪还顾得上爱护它们?直接就扔榻里了!
然后她为了给简虚白翻身,爬到榻里折腾良久,没少在上面踩来踩去。
如今简虚白虽然只拿出中衣,但可想而知那件深衣也好不到哪里--中衣反正穿在里面,皱了脏了都能遮掩下,但深衣外可就一件绉纱罩衫,根本掩盖不住深衣上的褶皱好吗?!
“呃……您应该带了备用衣物吧?”宋宜笑心虚的赔笑,“要不,我着人帮您去拿?”
“我这身就是备用的!”简虚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以为我怎么从前院到后堂的?我故意让姬表哥浇了一身酒,借口更衣才退的席!”
见宋宜笑想说什么,他冷着脸截断,“我就带了这么一套备用衣袍!”
好吧,现在,要怎么办?!
未婚夫妻面面相觑。
名声不好?我过得好!
“要不,委屈您等会去个偏僻角落里躺一躺,回头就说喝多了?”宋宜笑沉吟片刻,硬着头皮建议,“不小心在那儿睡了会,所以才把衣物弄皱的?”
简虚白用看傻瓜的目光看她:“我中毒在身,保养调理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肆意醉酒?方才姬表哥之所以拿酒浇我,就是因为他的劝酒我没理会!”
“……”宋宜笑默默咽了把泪,“或者我着人悄悄去您府上,再拿一套衣袍来?”
“然后等着下人传出闲话,闹到满城风雨?”简虚白冷笑。
宋宜笑不可思议道:“您自己府上的人,您会管不住?”
她觉得简虚白应该不会这么废物啊!
“你没听我方才跟长兴说?”简虚白阴着脸将皱巴巴的中衣勉强套上以蔽体,“六年前我一直住宫里;从还朝以来,我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去打理自己的府邸?何况那府里好些人是我祖父致仕前留下来的,怎么可能没几个倚老卖老的糊涂东西!”
听这语气,显然他跟那些老仆的相处不是很愉快。
宋宜笑闻言不免警觉:“对简虚白这正经主子都不尊敬,下半年我过了门,这些人怕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到时候她也是正经女主人,只要简虚白不给她使绊子,纵然要顾简家长辈的面子,也不是没有办法治这类人。
……毕竟她这六年寄居衡山王府,旁观韦梦盈打理上下,也不是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