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侄子叫张全,是个伶俐的,听了吩咐立刻就赶着小车去了,在正阳门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着唐天霖穿着官服正同几个大臣一起说着话出来了。
张全赶忙奔上去,给唐天霖做了个揖:“侯爷,小的张全。”
唐天霖倒是认得他,知道他是在门房处的,怎的今天跑这儿寻他来了,便问:“可是府里有事?”
张全小眼睛撇了撇一旁的人,那几个也是识眼色的,知道肯定是唐天霖家里边有事情,就都打着哈哈先走了。
待到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张全才道:“老爷,小的是受沈姨奶奶的托付来这儿寻您的。”
唐天霖皱了皱眉头,才想起,这个张全好像是沈姨娘房里那个张妈妈的什么亲戚。
只不过她一个姨娘,居然这般不识礼数派人过来找他,唐天霖心里头有些着恼,哼了一声道:“她有什么事只管同夫人说去,来这儿寻我做什么?”
“老爷不知,张妈妈让小的带话来,只说沈姨奶奶起早就肚子疼的厉害,想要传大夫,可是张妈妈去了夫人那儿,夫人却不知什么缘故闭门不见,闹得没法子,才差小的来请老爷回去的。”
唐天霖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了,脸色阴沉。
“还有这事儿?也罢,我就回去瞧瞧她们这几个不安生的又在捣鼓什么幺蛾子出来!”
唐天霖一挥衣袖,上了马车,紧赶着回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中午更新了~
昨晚和老公死党出去看了整整一宿的球啊,五点回来睡得觉,然后盯着惺忪睡眼起来更的文。
两场略微沉闷的比赛,荷兰输了,德国赢了,于是死亡之组命运究竟如何呢?
☆、夫妻龃龉
沈姨娘躺在床上,一听张妈妈说老爷回府了,立刻便装出一副哼哼唧唧的模样来,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
虽说之前因着思茉和思艾的事情,唐天霖难免迁怒了沈姨娘,可到底也是宠爱过的,又加上进屋子一瞧,她小脸儿惨白惨白(严重怀疑是张妈妈帮她化的妆),额头上、鼻尖上还有些汗珠子渗着(估计也是张妈妈帮她弄上去的),眼神柔柔望着唐天霖,哀哀凄凄地唤了一声:“老爷……”
唐天霖的心不由便就软了几分,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折腾也不回夫人去请大夫?”
张妈妈立在一旁,回道:“老爷,奴婢怎敢不回夫人?自然是去回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唐天霖的语气里边带了几分严厉。
沈姨娘泪眼涟涟地伸手握着唐天霖,低低缓缓地说:“老爷,你莫要责怪张妈妈,想来是妾身从前没好好管教子女,惹得老爷夫人生气了……如今,就让妾身疼死了算……”一边说着,一边口里又哎哟、哎哟喊了两声。
“这叫什么话,从前的事儿是从前的事儿,府里边的规矩该怎么还是怎么。”唐天霖又瞧了沈姨娘一眼,拍拍她的手背道,“好了,我去东屋那边问问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既病了,自然是要请大夫来看看的。”
唐天霖到了东屋那边,李全家的仍守在门外呢,原先唐天霖今日下了朝是要到宁懿老郡王那儿去探望他的,没料到这时候怎么竟回来了?
王妈妈顿时有些着慌起来,赶紧先行了个礼,心中暗道那送子神医还没走呢,这当口儿大约还在给夫人针灸呢,于是便道:“老爷,夫人身子不怎么爽利,在里头歇着呢。”
“歇着?”唐天霖皱了皱眉头,“早上见她还好好的,怎么才过没一会儿就不爽利起来了?”
他瞧了瞧王妈妈,只觉得她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仿佛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一般,瞥了一眼东屋紧闭的院门,推开挡在身前的王妈妈,径直走了进去。
这已经是李氏第四次请送子神医来了,刚扎完针灸,李氏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神医,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到底有没有用?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个儿子出来?”
神医捋了捋胡须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夫人莫要心急,在下交代让侯爷服用的药,你可按时都给他服了?”
“我哪敢怠慢,自然是每一次都不拉的。神医,你倒是给个准信儿,究竟还要过多久才行啊?”
“唔……”神医沉思片刻,伸了三根手指头出来。
“三天?”
“夫人,是三个月。”
李氏缓了缓脸色,有些欣喜地问:“果真是再过三个月便行了吗?”
“这个嘛,大致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也还要看夫人的造化。”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李氏急道。
“尽人事,听天命……”
“还道你大白天的关起房门来是要做什么?枉你堂堂一个御史家的千金,侯府的夫人,居然迷信什么江湖郎中,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你也相信?!”唐天霖黑着一张脸推门而入,一双怒目瞪着屋子里的那个送子神医,他在门外听到了几句两人的对话,此时已是有些着恼了。
李氏面容惨白,脑子里边刹那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老爷,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府,你可是还打算继续找这个江湖骗子看三个月?”
“老爷,你听我说……”
“先什么都别说了!”唐天霖怒气冲冲指着那个送子神医,“你这郎中,现在立刻给我滚出侯府,若是以后被本侯得知你再敢踏足我侯府半步,仔细打断你的腿,剥了你的皮!”
那什么送子神医这时候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有如筛糠一般了,哪里还敢再多逗留半分,提溜起药箱撒丫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