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去屋后头叫了牛婶,娘儿几个有说有笑往张老蔫家走。
路上遇到乘凉的人,立秋也没避讳,说是去看看张老蔫家白天被抢成什么样了。
村里人都说立秋有良心,这个时候了还去张老蔫家。
“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出个秀才有啥了不起的!咱们族里几个小子都过了童生,明年春就考秀才!”
“心眼不好,考上状元也是白搭!”
“还娶了地主家的闺女呢,手上一文钱都没有!”
“诓着咱们给他家白干活儿,饭不给吃好的也就算了,工钱都不给!我看他家这个房子是盖不起来了!”
村里人七嘴八舌,立秋这一路走来,听了不少张老蔫家的闲话。
还没走到张老蔫家门口,就看到好多人围在那儿看热闹,里头传来锅碗瓢盆的打砸声和咒骂声、嚎哭声。
“哎呀,娘,婶子,立秋,你们咋才过来!”
黑虎媳妇扶着个肚子,站在人群中特别扎眼:“爹跟黑虎已经进去了,快来快来,老蔫叔家闯进一个醉鬼,正在砸东西呢!”
村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立秋的亲爹娘找过来了,还以为来张家砸东西的人是要债的。
“肯定是张老蔫在外头欠钱了,人家领着婆娘儿子上门讨钱。”
“张四海那一群人,白天已经将张老蔫家搜刮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找不出啥好东西了,这人呀,来晚了。”
“拿不到钱,把张老蔫家砸了,也能出出气!”
明明前一阵子,众人提起张老蔫家,还都只有敬重巴结的份儿,才过了几天,张老蔫一家子就成了过街老鼠了。
立秋跟着孙大娘等人站在最里头,看见院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白日里被张四海等人抢过造成的,还是刚刚元逵进去打砸造成的。
“老子来是给你们面子!”元逵还在院子里大吵大嚷,“你们家缺个镇宅子的大佛,老子就是那尊大佛,都别来拦老子!”
他一脚踹飞一个篮子,篮子里头摆着几个罐子,哗啦啦全碎了,流了一地的咸菜汤。
“哎呀我的娘呀!日子没法过了啊!那是我腌了给明天干活儿的人吃的咸菜呀!”
刘氏当即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
“你们这些丧良心的玩意儿啊!就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这话说得奇怪,立秋赶紧探头看,现张老蔫家确实只有刘氏一个人。
“今儿个王家庄的王寡妇不是来闹了一场嘛,老蔫叔傍晚就去哄王寡妇了,说八月节也不来家过,把老蔫婶儿气得不行,下午就在家打了一架,老蔫婶被打了一顿,才放老蔫叔走了。”
黑虎媳妇眉飞色舞地讲着白日里张老蔫家生的闹剧。
“张秀才也是傍晚吃过饭走的,好像是去他老丈人家帮忙准备后日的八月节,要过了八月节才回来呢,啧啧,秋菊也不在家,老蔫婶今年要一个人过八月节咯,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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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女妖活该!
立秋忍不住抿嘴笑。
刘氏才不孤单呢。
等元逵一家三口住进来,她家怕是要天天唱大戏。
“老姐姐快别坐在地上哭了,”贺氏着急忙慌地去拉刘氏,“几罐咸菜罢了,不值当,以后咱们老姊妹俩在一块儿,多少咸菜做不得?”
刘氏定定心神,照着贺氏的脸就啐了一口:“呸!你算哪块牌位上的东西!也配跟我一块做咸菜?我是秀才他娘,你呢?你是赖子的丈母娘!你好意思叫我一声老姐姐?”
赖子的丈母娘?这不就是立秋的亲娘吗!
围观的村人恍然大悟,纷纷问立秋贺氏是不是她亲娘。
立秋摇摇头:“我被卖的时候还小,记不清了,这一家子是老蔫婶未过门的三儿媳妇亲自送来的,老蔫婶也巴巴儿地跑来说,这是我的亲爹娘,叫我养着这一家子,我看着不大像。”
“肯定不是立秋亲娘!”牛婶扯着大嗓门附和立秋,“她一下车就掏出半个邦邦硬的菜馍馍,说是立秋最爱吃这个,放屁!我跟立秋在一块儿待了两个月,我能不知道立秋爱吃啥?立秋爱吃肉!一个当娘的不知道自己闺女最爱吃啥东西,这是亲娘吗?”
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是张氏族人,他们现在恨张老蔫一家子都恨得牙根痒痒,但凡跟张老蔫一家子沾上边的,都不是好东西,于是纷纷应和牛婶,还来劝立秋多长个心眼。……
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是张氏族人,他们现在恨张老蔫一家子都恨得牙根痒痒,但凡跟张老蔫一家子沾上边的,都不是好东西,于是纷纷应和牛婶,还来劝立秋多长个心眼。
“黄家大姑娘还没过门呢,就把手伸得这么长,她以为她是谁呀?全村的人她都要管!”
“咱们盖的那个房子不就是给黄家大姑娘住的吗?说是她亲爹出钱盖的,盖这么大的房子,却不出工钱,给干活儿的人吃的都是咸菜,真真是叫人笑话死了!”
“可见黄家的人也不是好东西,要不然咋能跟张老蔫结亲家!”
“当地主的人,能是啥好东西!”
张氏族人顺便也把黄家人给恨上了。
恨吧,恨吧,立秋巴不得呢。
贺氏被刘氏羞辱,心里也恼了,她本就劝不住元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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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