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凫:“我都看出来了,他就是不爱生孩子,否则师兄为何沉寂二十八年,这都不像防着他了,像是故意忽视他。”
泽漆给她喂了口甜食:“我也这么觉得。”
眨眼间来到师将军府门下,他们避开正门从侧门入,一进去就有丫鬟带路,“我们将军在后院武房,两位请随我来。”
侧门正对一条狭长幽静走道,路过两间偏院均无人居住,偶尔遇见几个侍卫,将两人拦住,检查随身带的东西。
一路曲折婉转,才到武房门前。
丫鬟端正跪坐在门口,叩说话:“将军,两位医师到了。”
门里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一阵慌乱穿衣声后开口:“快请进。”
丫鬟把门打开,里面又走出来两个侍女,一手端盆,一手捧巾,“请医师净手。”
两人先后把手洗净擦干,由刚刚的丫鬟引进了门。
武房宽阔,周围兵器林立,却突兀地在中间摆了张床,床还不小。
“师将军。”两人一齐行礼,泽漆开口打招呼。
师将军连忙从床里伸了只手出来:“别拘礼了泽漆医师,我听了殿下的话特意赶过来请你看病的,这病古怪,府里不敢留人了,你快给我看看。”
两人一齐上前,却是由李凫号脉。
师将军本就意外,请了一个来了俩,现在看清来的还是个姑娘,忙拉了被子将自己盖住。
师将军不好意思地开口:“怎么…泽漆医师不看病…让个姑娘来…?”
李凫听见他的话,轻抬双眸,快打量了将军一眼,又垂眼认真听脉。
将军身形高大,怪不得睡这么大的床。
“脉迟力微,气沉缓,死脉。”李凫冷冷开口,转过身在药箱里摸索起来。
她冰凉的话语给两个大老爷们吓得不轻,这师将军怎么看都不像是将死之人啊!
“泽…泽漆医师!她怎么…你…要不你给看看呢?”师将军瞪大双眼,艰难撑起身子,盯着刚刚说话的姑娘,见她表情淡漠,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一具尸体了!
泽漆见李凫翻找东西,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将军的脉。
“确实是死脉。”跟虎口山的鹿儿一模一样!
可再一细听,听出了端倪,脉像是有东西故意阻隔,血管之中恐怕有东西。
师将军茫然无措地盯着泽漆,他不相信自己快死了,心中不由得质疑起他俩来,可碍于勤王的面子,不好明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二位明天再来…?”
“我们不就是来治你不舒服的吗?”李凫转过身,一手拿着麻药,一手拿了短刀。
师将军愣住:坏了,这理由用惯了…
见她逼近,师将军咽了下口水,转过头对着泽漆道:“怎么治啊?要不你来?”
泽漆一边替李凫安抚他,一边快出手点穴阻断经络,“将军莫慌,小虫子罢了,取走就行,若是取不走,将军可就成蛊傀了。”
“什么!?”师将军感觉他有点危言耸听了,但是经络被封,自己使不上劲来对抗他。
这大夫力气怎么那么大!
李凫上手,从手臂一路摸到胸口,再摸了摸后背和腰侧,引得血气方刚的将军浑身难受。
还好,没走多远。
李凫在靠近腋窝的地方挥刀一封,再摁上麻药,只一瞬疼痛后,逐渐麻木。
她用手指在伤口中轻轻一抠,一只蠕动爬虫脱离血液瞬间消散。
泽漆号着脉,逐渐感觉到了有力的泵动,这个小虫是怎么出现的呢?
师将军看她细细缝合,想到刚刚的质疑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医术了得,胆大心细,经常给别人开刀吧?”
李凫没有抬头,盯着伤口淡淡道:“你是第一个。”
师将军:“啊??”
李凫很满意他的反应,更满意自己的刀法和针法,刀口利落,缝合平滑,若不是逐幽,要练成这样不知道得耗多少人。
“无事了。”她轻擦将军身上的血液,转过身细细清理器具。
泽漆从头到尾没拦她,她也不开口询问就轻熟下刀,想必是在背地里花了不少心思。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行医…
泽漆此刻像个老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儿一样,慈祥温情。
师将军拉了拉他的衣袖:“泽漆医师,我真没事了吗…?”
泽漆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思路回转问道:“将军,是何时染上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