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无言,只能别开脸嚎啕大哭。
郡主心底凉了一片,惨白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泪,痛苦的喃喃:“宝宝……母亲对不住你……母亲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
顿了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握住嬷嬷的手使了个大劲:“你们都给本宫听好!等会儿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保小王爷!”
嬷嬷恫哭:“郡主!”
“是本宫传的令……无人敢为难你们……可若是你们敢违抗本宫的命令,对小王也不利……本宫诛你们九族!”南城郡主艰难的抬起头,用尽力气对着众人喊道。
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
说完这一句,南城郡主的手无力垂下。
她的眼皮好重好重,仿佛下一秒闭上,就再也睁不起来了。
她想起往日种种,第一次遇到王爷,第一次对他心动,后来如愿嫁给他,举案齐眉,第一次为他准备出征前的衣袍,第一次提笔给远在千里的他写信,会每日提着一盏灯等他归来。
后来她有了二人爱情的结晶,所以每一日她都觉得格外珍惜,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好在,还有个孩子与他相伴,他应当不会孤独吧。
这样想着,南城郡主觉得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她嘴角含笑着慢慢将眼睛阖上,却听到耳边一声清冷女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郡主,你真的甘愿赴死吗?亲者痛,仇者快!你甘心吗!”
谁?谁在说话?
南城郡主双眼陡然睁开,看着眼前穿着石青色长裙的冯葭,脸上是不可置信。
“大胆!你敢这么跟郡主说话!”孟氏立刻怒吼道,“给我把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拉出去!”
“等等!”南城郡主支撑着自己,微微抬起头看她,很是不解:“谢兰昭,你这说什么,本宫听不懂,什么叫做仇者快?”
“郡主!你真的觉得自己是难产吗?”
南城郡主一怔:“不是难产?”
冯葭对着稳婆喝道:“狗奴才,把你刚才嘀嘀咕咕的话,说出来!”
那稳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破了胆子:“不敢不敢!奴婢是胡言乱语!奴婢不敢乱说!”
南城郡主立刻体会到了不对劲,咬着牙,拼着最后一分力气道:“给本宫……说!”
稳婆的头在地上磕个没完:“是小王爷!奴婢现郡主您久生不下,以为是小王爷横着出来的!可是奴婢刚刚现,小王爷身子是正着的!而是因为体型太大,所以难以生产!”
心中隐隐有了一丝预感,南城郡主竟然不敢往下想,急喘了几口气道:“继续说!”
“奴婢也是揣测!求郡主饶奴婢不死!”那稳婆汗如雨下,“奴婢接生过无数产妇,高宅内院多少女子因为难产而死!确实有像郡主这样,没有足月便早产!而且胎儿巨大!活活将母子二人憋死……后来奴婢才知道!原来民间有一种慢性药物!下在饭食或者是汤羹中无知无觉!正常人吃下去没有妨碍!但是孕妇吃下去,就会使胎儿器官变大……这种药,叫做童瞑草……”
南城郡主眼神痴:“童瞑草……那童瞑草长什么样?”
稳婆道:“与那山参长得极为类似!所以高门内宅往往以送山参补品为由,将这毒草偷天换日,下在孕妇汤羹中……”
南城郡主忽然想起,她怀孕七个月后,堂妹徐乔几乎每日来看望,手中都带着她熬好的汤羹,并且告诉她,这汤羹是按照太医署的名方熬制的,可一举得男。
而其中有一味补品,就是千年老山参。
她就是抓住了自己想要小王爷的心理,知道她一定会收下,可若是此山参非彼山参呢?
南城郡主越往下想越觉得周身冷,她的目光扫向众人,最后停在那石青女子的身上,眼睛只有求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南城郡主坚信这个人一定能救自己!
“谢兰昭……”
她央求:“救救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