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无月艰难地下床,只觉得自己像是刚变成人形的美人鱼,落下的每一步都带着尖锐的刺痛感。
谢姨把人扶下楼梯,关怀地问:“厉太太,今天真的不需要送您过去吗?”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时无月眉眼一弯,笑得有些勉强。
她在餐桌旁落座,厉云渊早早就已经离开,留了张纸条放在桌上。
纸条上的字迹潇洒,草而不乱,对仗工整,笔锋凌厉,如同出鞘的剑。
——公司有事,今天晚点回去,好好休息。
语言简洁明了,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时无月的目光在‘好好休息’上顿了顿,眸光微闪,被窗外的晨曦一照,如精灵般灵动。
她收回纸条,被谢姨搀扶着送上出租车,浑身都像散了架似的疼,微微一扯动就钻了心。
“师傅你好,去ly俱乐部。”时无月温婉道。
司机利索地把前面的空车牌子拉下来,声音爽朗:“好嘞,姑娘你坐好。”
这司机开车很稳,但实在是有些快,时无月不得不开了车窗透气。
车窗是深灰色的,打开之后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场景,车子在百货大楼前的红绿灯停下,时无月看见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温清雅和……
厉云渊。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时无月开口说:“师傅!停车,我就在这里下。”
“啊?啥?”司机猝不及防,猛拐弯在路口把她放下来,还扬声让她小心点,注意安全。
“谢谢您,我会的。”时无月回头浅浅一笑,抬眸便收敛了笑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来。
就算厉云渊骗了她,没有去公司而是来陪温清雅,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毕竟婚前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之间并没有夫妻的义务,无所谓厉云渊和谁在一起。
但时无月紧紧盯着前面的两人,手攥得很紧,依旧小步小步跟着。
她的步伐很小,走了一会还会疼得颤抖,只好扶着栏杆休息。
余光瞥见厉云渊转身进了楼梯间,似乎要打电话,时无月松了口气,索性坐在长椅上按摩腿根。
“姜夜月?”温清雅惊讶地开口。
时无月抬头,瞧见这人离自己不过一米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店里面出来的。
她抿了抿唇,平静地打招呼:“温小姐,好巧。”
温清雅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皱着眉问:“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运动多了。”时无月敷衍地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