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那是曲公子转让给我家小姐的,小姐可是出了银子的!”碧影一听立刻辩解道,季舒这说得好像她们家小姐是那等白白占人便宜之人一样。
“碧影。”绯烟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这不是在侯府,你守着点规矩。”
季舒倒是一点没在意,反而笑道:“你这侍女挺有意思的,可比我身边的晋阳有趣多了,叫什么名字?”
“奴婢绯烟,这是碧影。”绯烟答了这问。
这时沈浥尘突然没来由地说道:“说起来我能得到碎玉还要多谢世子。”
“哦?谢我什么?”季舒似想到什么,一脸不用客气的模样挥了挥手,“嗨,也不是多大的事,我看曲阑珊那厮不爽很久了,不用谢我替你报了那横刀夺爱之仇。”
“谢谢世子让我多花了几万两银子将碎玉买回来。”沈浥尘悠悠地说完了下句。
可不是嘛!明明六万两就能买下的碎玉硬是被季舒给生生抬到了十万两!简直丧心病狂!
季舒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半晌后她呐呐道:“这、这我哪知道曲阑珊愿意将碎玉转给你?”
“说起来这曲阑珊也真是的,是不是男人?怎么好意思向你要原价?真是白瞎了他这平都第一公子的称号了。”尴尬过后季舒毫不脸红地将锅甩在了曲阑珊的头上。
沈浥尘再次被季舒这城墙般厚的脸皮给惊到了,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看着她。
不知为何,每次被沈浥尘这么盯着,季舒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猛地将双臂一横挡在了胸前,将怀中的红包捂得紧紧的,“奶奶刚才给你的钱可比我多多了,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绯烟碧影对视一眼,俱是无语,传闻中风流倜傥的季世子为什么现在看着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沈浥尘摇摇头不再搭理季舒,顾自拿了卷书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
两人白日里便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准确的说是在季舒的睡梦中过去了。
入夜后,绯烟替沈浥尘解着髻,想起今日所见不由说道:“世子看起来倒是与外头传闻的有些不大一样。”
“你也说了是传闻,传闻难免失真。”沈浥尘淡淡道。
“是不是纨绔不知道,但绝对是个无赖!”碧影对季舒的感官可谓是差到极点,主要还是因为在侯府被无痕打伤以及中毒的事情。
“碧影你这话在我和小姐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想到碧影向来口无遮拦,绯烟忍不住叮嘱她,“世子毕竟是世子,日后在她面前你可注意着点。”
“知道了。”碧影嘴上是应了,面上却很是不情愿。
此时屋内烛火忽地一暗,随后又恢复了明亮,碧影拿起剪子便要去剪烛芯,嘴里嘟囔道:“真是怪了,这烛芯昨晚上才剪过呢,怎的又不好使了?”
“慢着!”沈浥尘突然叫住了碧影,蹙眉看着那蜡烛,“我记得这种特制的银蜡并不会产生烛烟。”
绯烟一看果真如此,那明亮的烛火之上正升起丝丝缕缕的白烟,她服了枚药丸后方才走进细看,鼻翼间那甚是轻微的味道让她脸色猛地一变,惊呼道:“七星海棠!”
知晓那是何等剧毒的绯烟赶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白色粉末洒在了烛火上,烛火瞬间变成了绿色,看着甚是吓人,然而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并且未有烛烟再产生。
“是谁在那?!”
耳畔忽然传来碧影的呼声,绯烟回头一看,便见碧影已跳出窗外,正追着个黑衣人而去。
“小姐?”绯烟焦急地看向沈浥尘。
沈浥尘稍作思量后回道:“你跟上去看看,注意小心为上。”
得了沈浥尘的话,绯烟亦追了过去。
碧影眼瞅着就要追上时肩膀突然撞上了一人,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你是碧影姑娘吧,夜深了还是不要随意乱走的好,府上山石水榭甚多,若是磕着碰着可就不好了。”被撞之人正是被季舒先遣回来的晋阳。
“你给我让开!”碧影抓着他的肩膀就要往一旁推去。
晋阳哪成想自己一番好意竟被人这般冷待,登时不满道:“哎,你这姑娘好生无礼。”
“我让你废话!”碧影反手一掌便趁其不备将他拍晕在地,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追了上去。
随后到来的绯烟见了倒地的晋阳,伸指探了下他的脉搏后方才跟了过去,没追多久便看见了碧影正和一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
黑衣人见绯烟欲要上前帮忙,不慌不忙地对正和自己交手的碧影说道:“你这武功还挺不错,不过嘛,也就这样了。”
一团红色烟雾突然从她手中绽开,将两人都包裹了起来,待烟雾散去后,绯烟只看见了已经不省人事的碧影和远去的黑衣人背影。
在越过一座假山时黑衣人突然回过了头,面巾掩去了容貌,眼中是难驯的桀骜,“既然解了我的‘梦中寻’,不妨再试试这‘七日醉’啊。”
绯烟最终只能带着昏迷的碧影回了怡然居,并将所看见的一切都禀告了沈浥尘。
“看来是那精通制毒之人了,而且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绯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沈浥尘闻言眼神有些深,又是那人派来的吗?
刚刚回府的季舒突然狠狠打了个寒战,身子一缩双手摩擦着臂膀看了眼四周,低声自语道:“邪门了,怎么感觉有些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