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听了便纷纷道喜,那老道慢吞吞了来了句:“不急,明年你就有五个孙女了。”
妇人听了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会呢,下一胎不是我那乖孙吗?”
老道轻轻摆头,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道:“老夫可从来没说是男娃。”
那妇人腾地起身,跺了跺脚,又气又急的推开人群离去。
下一位是皮肤黝黑、面容憔悴的老农,他愁眉苦脸道:“大师,能否算算明年我家的收成如何?”
那老道听了立刻便摆手,道:“这是老天爷决定的,天机不可泄露。”
那老农听了长叹一气,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幼姝看得津津有味,时而唏嘘不已时而拍掌而笑。胤禛看她投入的样子不仅摇摇头,劝她:“此事全凭人言,也难知真假。”
幼姝狡黠一笑,“爷去让那老道占一卦吧。”他乃真龙之命,若那老道能卜出来,想必是有两下子,之前的话也可算真。
胤禛摇摇头,皇家子弟的生辰八字都是机密,轻易不可泄露,他又怎能轻易告知外人?
幼姝见他不去,便自己上前。
她站在那老道前,沉吟了半天,也不知道求什么。身后有人不停地催促她,“诶,哪位小姑娘,你到底说不说啊,我们可都着急呢。”
她耸耸肩,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便要转身离去。
那老道却突然出声说了句:“贵人留步。”
幼姝转身看着那老道,见他还是闭着双眼,真是稀奇,他既又没看见真人,又不知道生辰八字,怎么突然出声留人?
她倒有了几分兴致,问道:“大师何事?”
胤禛在旁冷眼看见,觉得那老道透着几分古怪,怕幼姝有危险,便上前贴身护住。
那老道挑了挑眉头,浮现一丝笑容,缓缓道:“真有意思。”
幼姝脆声道:“大师不要卖关子了,有何话便快快说来,无事我就走了。”
旁边围观的平民听了,都愤愤不平道:“你怎如此对大师说话,好生无礼?大师愿为你卜一卦,是你的福分。”
幼姝耸耸肩,刚起身想走便听到那老道出声:“你二人皆是贵不可言,只我要劝女施主一句,凡事不可强求。”
幼姝心中一凛,紧紧盯着那老道,似要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真假。
那老道幽幽道:“金龙和赤凤原是命中注定,一青鸟想篡赤凤宫位,可赤色多者为凤,青色多者为鸾,既有起因,便有其果,何须强求,何必强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
他说完,便疲惫的闭上嘴巴,不再开口。
幼姝听得糊涂,这话既然说与她,那她是那赤凤,还是那青鸾?
她再张口想问,就被身后人挤了下去,她已扰那老道太长时间,后头排队的人早已等不及,推推嚷嚷的将她挤到后面。
幼姝沉思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何意,便抛到脑后,也不知道那老道所言真假,何须庸人自挠呢。
顺着人流,他们往前走着。胤禛个子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幼姝个子矮了些,前方全被人头挡着,看不见路,只能被他牵着走。走着走着,胤禛看着前方,突然轻笑了一下,幼姝抬头问:“爷笑什么呢?”
胤禛还没回答她,幼姝突然被一快步走来的红衣女子拉住手,她定眼一看,原来是温宪!
温宪走得有点喘,拉住她,开心道:“没想到在这能碰见你们。”她身后跟着缓缓走来的舜安颜,舜安颜温润一笑,拱手向胤禛行礼,“四爷。”
胤禛微微颔首,他和舜安颜干巴巴的互相看着,他对舜安颜也无话可说,舜安颜倒是有心寒暄几句,可胤禛惜字如金,他再会周旋应酬,也聊不下去。旁边温宪和幼姝早就兴奋的凑到一处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温宪拽着幼姝要走,说:“我在如月楼订了一桌宴席,今个乞巧节,雅间早早的被抢走了,幸好我让老板在大堂留了一桌。”
幼姝有些犹豫,她今个出府已极为难得,不知能不能在外用膳。
胤禛见她抿着嘴,走起来有些别扭,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本来今日天色不早,打算逛逛回去,可见她这样,胤禛心中一软,允诺道:“去吧,正好爷也有些饿了,也吃一下小九的宴。”
等到了如月楼,果然已座无虚席,只在二楼大堂的拐角处留了一四方桌,恰好能坐开他们。
店小二忙得满头大汗,躬身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问道:“贵客要点些什么?”
温宪飞速的点了满桌珍馐,她是公主,什么名贵菜肴没吃过,只需扫上一眼,便知道哪些可用。倒是幼姝被她挥金如土的豪迈吓了一跳,不过是四个人罢了,竟一气点了十几道菜。
温宪虽可随意上街游玩,可乞巧节这样热闹的日子她也是难得撞见,兴致高涨,道:“今个可真是热闹,马车竟都进不来这趟南街。”
“方才我竟还看见一位算卦的道士,卜吉不占凶,竟闭着眼只听生辰八字,真是稀奇。”
幼姝点头,“是,方才我们也遇见了。”
温宪说:“那你没去占上一卦吗?”
幼姝道:“我去了,可那道士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叫我听不懂。”
温宪一脸同感,“可不是,那道士真怪,我去占卜,也给了他银钱,竟只摇头,什么也不说,他们算卦的竟还如此挑剔,听旁人说,要合眼缘才可。”
幼姝听了,心中却有些不安,她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温宪想的如此简单。她不愿扰了她兴致,便扯开话题,“你好久不来找我玩,在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