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如果没有变的,大概一炷香的时辰就能到了。幸好上辈子的事情还像是发生在昨日般于她的大脑中记忆深刻地存在,也幸好,这地方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很快,她就看到印象里的木屋,哦不,看样子是已经改装过了。就是恐怕有段时间没来人了,打开门望见屋里头蜘蛛网和灰尘还不少,她轻轻咳嗽几声,刚要伸手挥去眼前一层黏糊糊的白色网状物,有人比她更快上手,毫不介意地胡乱挥着,一下就把挡在眼前的遮拦物都给挥掉。
她一愣,只当他是献殷切,并不理会。停了片刻继续往屋里头走,哪想她往哪走,他就跟到哪儿。
袖子都被擦得一片灰烬污垢,再擦也是脏乱的,她看不下去,伸手止住他的愚笨行径。
“你别挡在我面前。”没好气的一声。
他怔怔地瞧着她不耐烦的脸色,半晌后低头沉默地退到她一旁去,不反抗,不回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整间屋子都已经被她观察完毕,除了衣柜里几件发霉的衣衫,和早就潮掉的干货,零碎的几件布满灰尘的大家具,基本上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叹口气,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只有有一间能入睡的房子,发霉衣服洗一洗勉强能用,最大的问题,是吃什么?
“我去外头瞧一瞧。”虞冷忽然道。
她一下想起这屋子本来就是虞冷住的地方,虽然他是不记得了,但若他以前都住在这,那么他平常的吃穿用度也没见少,他应该有法子。这么想,她自告奋勇地提出要一起跟去。
虞冷无声地瞄了眼一边呆站着的人,道:“你看着他罢,我会回来的。”
她有种崩溃的感觉,要她看着他?
拉下脸,她极不情愿地道:“就让我跟你一起去不行吗……”
“这地方很危险,一人行事会更方便。”
“我不会添乱的。”
“他留在这,你放心吗?”虞冷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让她一愣神。
她转头看向一边坐在小矮凳上,两条长腿毫不顾忌形象地并拢伸直,一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规规矩矩的姿势,见她的目光投向自己,一副愉悦的样子冲她笑。
简直傻得没边了。
她想问,还能再傻点不?扶额默念,如虞冷所说,她这急着要和他恢复感情,却差点忘记还有个薛呆子要应付。
人生真是一套一应俱全的餐具,要什么,有什么。
……
虞冷就这样抛下她和这只薛呆子独自去寻找吃食,她分感哀伤地叹口气,心想你何时能懂她的心哪,余光不禁意地瞥见薛呆子,见他竟在满是尘土的桌面上勾勾划划,不知道写着什么。
她心里蛮好奇的,但怕和他一搅和上又是扯不完的纠葛,就强忍住旺盛的好奇心,故作镇定地走到屋外去。
不看见人就心安多了。
她倒是想得美,这才一个转身出了屋外,后脚跟人便紧随其后,见她独身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木质的阶梯上,也楞头楞头地上前来坐到她身边。
手摆在大腿上,安安分分的坐姿,特别木讷,和他那张一挑眉就似有妖气肆横的脸容相差十万八千里去。
简直浪费!
她忿忿地瞪他,突地伸手捏住他的脸。
他唔地一声,像被捏疼了,眨巴着眼凝望她。
眼瞳里好似有星光闪烁,银亮深邃。
“不许你这样看我!”她恶声恶气地说道,一个傻子,还想要黏着她死缠烂打都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