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从县衙的牌匾上划过,杨采薇还在二堂焦灼等待。
“潘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她问阿泽,阿泽也是一脸忧心。这时,只见两个人影走来,回来的不仅是潘樾,身边还有卓澜江。
杨采薇奇怪:“咦,你们俩怎么凑一起了?”
卓澜江摆手道:“这可不是我上赶着啊,是潘大人求着我过来一起分析案情的。”
潘樾微笑:“卓少主热心查案,免费劳力,不用岂不浪费。”
杨采薇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无奈道:“行了行了,不打哑谜了,说点我们能听懂的。”
片刻后,潘樾向杨采薇讲述了在济善堂的经历。杨采薇听后思忖::“如此说来,顾雍右手已废,而灯会案的凶手用的却是右手,那顾雍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卓澜江说:“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他本可以不用和盘托出的。”
杨采薇笑道:“难道不是为了卖你少主一个面子吗?”
“他像是在乎我面子的人吗?”
潘樾手指敲敲桌子,说出自己的分析。
“也有另一种可能,顾雍看似坦白,其实是为了转移注意,掩盖真正的秘密。我们走的时候,他夫人嚷着“顾雍是凶手”,或许她知道什么。”
卓澜江摇头:“不过此人疯疯癫癫,怕是问不出什么名堂。难怪顾雍不担心家人泄密,儿子死了,夫人疯了,可真绝了。”
杨采薇皱眉思索、此时只见凌儿进来,说:“大人,小姐,饭已经好了。”
潘樾对凌儿说:“摆在院子里,一起吃吧。”
卓澜江很自然地一拉杨采薇的胳膊,嘟囔道:“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杨采薇撇嘴:“是不是还要给卓少主温壶酒啊。”
两人说笑着,十分熟稔的样子。潘樾瞥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先去,我回房换身衣服。”
卓澜江往外走,笑道:“吃个饭还要换衣服,矫情。”
潘樾回房间换上自己的常服,阿泽在一旁帮忙。
“公子,真没想到,上官小姐会跟银雨楼少主会打得这般火热。”
阿泽的话,正触到了潘樾的心坎上。
潘樾试探着问:“你觉得卓澜江对上官芷当真是出于真心?”
“应该是吧,不然他堂堂一个少主,成天往县衙跑,还出人出力帮咱们查案,闹得全城皆知,若只为了沾花惹草,未免付出也太大了些。”
潘樾皱眉。
“卓澜江虽然看似孟浪,但号令银雨楼这么些年,绝不是行事轻率之辈。他只见了上官芷两面,就上门下聘,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阿泽问:“什么蹊跷?”
“我要是想到了,那还叫蹊跷吗?”
阿泽被潘樾训斥,“哦”了一声,又嘟囔道:“大人怎么如此上心,难道真如凌儿所说……”
“说什么?”
“说你跟卓少主一样,也喜欢上官小姐?”
潘樾伸手,弹了阿泽脑门一记,疼得他龇牙咧嘴。
“胡说什么呢!我是县令,县衙里的人,我自然都该关心。”
阿泽捂着脑袋说:“也是。但不管怎么说,卓少主跟上官小姐走得很近,上官小姐若真答应他,做了帮派夫人,上官公子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潘樾愣住:“帮派夫人?”
阿泽煞有介事地点头。
潘樾不禁想象起上官芷和卓澜江一起在银雨楼里的画面,上官芷一副山贼夫人装扮,踞着腿坐在银雨楼大殿上,豪迈地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说:
“我们夫妻不过是干点刀头舔血的小买卖,潘大人何必较真呢?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您要想在禾阳混,还得先问问我们银雨楼答不答应。”
潘樾一身恶寒,赶紧摇了摇头,驱散脑海里的画面。
*
庭院饭桌上,几盘饭菜简单,卓澜江故作嫌弃:“潘大人可真大方,我刚为他耗费了一千两银子,就请我吃这个。”
杨采薇没接话,正出神地想着什么。
“喂,你什么呆?”
杨采薇回过神来,说:“我想去一趟济善堂,见见你们所说的疯夫人。”
“见她?”
“师父之前也是疯症,我与他朝夕相处多年,有应对的经验,或许我能问出些线索。”
卓澜江面露为难:“顾雍住的地方一道一道守卫十分严实,况且今天这一闹,打了草又惊了蛇,再进去恐怕更不容易了。”
杨采薇盯着他,说:“看卓少主一脸为难就说明,你肯定有办法。”
卓澜江被看穿,二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