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园房间里,杨采薇对着画纸上的水波纹图案,苦苦思索,仍然毫无头绪。
她又下意识地去抓手边的兰花叶子,凌儿看到,眼疾手快地抱起盆栽,说:
“小姐,这可是非常稀有的墨香玉兰,公子千里迢迢从京城带来的,就剩这一盆了,你还是去摘院子里的树吧。”
“哦。”
凌儿小心翼翼地将兰花转移到架子上,杨采薇看着白玉花盆上写的“兰记”,目光一闪,问道:“凌儿,哥哥在禾阳也有几家铺子,是吗?”
凌儿点头说:“是啊,上官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各门各类都有涉猎。”
杨采薇灵机一动,说:“你去通知这些掌柜,让他们帮忙留意,有没有人见过水波纹的图案,不管是器物还是别的,有所得者重赏。还有,去一趟书肆,把跟禾阳有关的的博物志和地方志都买回来。”
凌儿点点头,此时听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上官小姐在吗?”
杨采薇走出来,只见是一个渔民打扮的陌生人,神色有些慌张。
“我就是上官芷,你找我何事?”
渔民说:“有个叫白小笙的人,让我给你送个口信,她在码头被人扣住了,让你赶紧去救她!”
杨采薇大惊。
*
河边,一艘大船停靠在码头,船舷上架着一个跳板,有人颤颤巍巍地站在甲板上,正是白小笙。
不少船夫在一旁围观起哄,船老大恶狠狠地说:“你说给你一个时辰,让你的亲人来见你最后一面。现在一个时辰已到,跳吧。”
白小笙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我一条小命吧。船老大:你竟敢买通船夫,用我们的船偷运货物,既然有这个胆子,就该料到有这个下场。别磨蹭了,赶紧跳!”
白小笙看着水面,胆战心惊,船老大抽刀逼近。
“看来是要我帮你一把了。”
此时杨采薇赶来,远远看到这一幕,着急大喊:“住手!”
白小笙回头,如获救星,大喊:“姐姐!”
她想回到船上,却被一个船夫持刀逼退。
杨采薇快步上船,问船夫:“她偷运了多少货物,我照价十倍赔你。”
船老大傲慢道:“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我们银雨楼的规矩,岂是几个钱能买通的?”
杨采薇意外:“意外银雨楼?”
白小笙哭丧着脸对船老大说:“我跟你说过了,我们是卓少主的朋友,他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船老大一愣,旋即大笑。
“怎么,是看我几个月没在禾阳,就编这种鬼话来骗我,我们少主何等英雄人物,岂会跟你们这些女流之辈做朋友?”
此时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她们的确是我的朋友。”
船老大和一众船夫看去,只见卓澜江带着阿福走上船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参……参见少主。”
“朱堂主是吧,你尽忠职守,很好。不过这点小事,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揭过吧。”卓澜江说。
杨采薇赶紧上前,将白小笙拉到船上。
船老大耿直谏言:“少主,私带货物并非小事,银雨楼的规矩从未有破例,少主不能为了外人而因私废公。”
卓澜江看向船老大,船夫们纷纷噤声屏息,担心少主要火,卓澜江却突然一笑。
“你说的对,不过……”他揽过杨采薇,对船老大说:“她不是外人,而是未来的银雨楼少夫人,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我的话就是银雨楼的规矩。还是,你连我的话也要质疑?”
卓澜江面上笑着,语气却自带威严,船老大赶紧跪下。
“少主恕罪,属下不敢。”
船夫们也刷刷跪下,齐声道:“参见少主夫人。”
虽然是为了救白小笙,杨采薇还是感觉到了不自然。
白小笙看着二人牵着的手,眼神不禁一暗。
他们平安从船上下来,杨采薇问卓澜江:“阿江,幸亏你来得及时,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卓澜江朝白小笙努努嘴,说:“她也遣人送了口信给我,我说小骗子,你可真会惹麻烦,十次见你九次都有状况。”
白小笙嬉皮笑脸:“那证明卓少主天生就是解决麻烦的人。”
卓澜江也笑了,轻松地说:“走吧,晚上一起喝酒去。”
白小笙看看卓澜江,又看看杨采薇,识相道:“我……我那批货还没处理呢,你们先去吧。杨姐姐,我晚一点再去曦园找你啊。”
白小笙不等杨采薇挽留,转身就跑远了,心里想着,与其在一旁看着你们卿卿我我,还不如去跳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