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奥古斯特老实巴交,但还是帮迟年清洁好身体,翻找出衣服温柔地帮他穿好:“当然,穿衣服也很好看。”
迟年随意应了一声,依旧懒踏踏的不想动弹,又打了个哈欠。
“我是不是该回地球再看一眼?”迟年问祂:“要睡几百年呢。”
奥古斯特温和地用祂的视觉器官注视他:“要去吗?我陪你去。”
“还是算了,”迟年是个善变的男人:“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回去。”他在另一个‘迟年’那里,已经看遍了地球的所有——高山、深海、雨林、荒漠、城市、或者乡镇,他都已经踏足过了。
地球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或者风景。
迟年说:“等睡醒后,等几百年后再说吧。”
也许那个时候,他才会提起兴想回故土看一眼。
“都听你的,”奥古斯特说:“年年愿意去,我就陪你去;不想去,我们就去提前准备好的巢穴,一边交配,一边等待休眠期。”
“你真的,满脑子都是交配——哦,我忘了,休眠期就得维持交配的姿势,你得触碰到我的烙印,”迟年浑身还酸软着,又问:“那个‘迟年’最后怎么样了?”
“他回到洛维亚身边了,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休眠期,”奥古斯特把他卷进怀里,蠕动着庞大的身躯,直接在宫殿里撕裂空间,然后钻挤进去:“洛维亚——你知道祂吗?”
“我知道,另一个你,祂出现过好几次,”迟年笑道:“比你的性格更急躁一些,不过我能感觉的出来,祂很喜欢‘迟年’。”
奥古斯特伸出触手轻轻戳他的脸颊:“所有的‘奥古斯特’都会喜欢‘迟年’,只要有一个时间线的我们相遇相爱,其他时间线的我们也必然会相遇相爱。”
“这是什么原理?都要把我绕晕了,”迟年感慨:“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很羡慕那个‘迟年’。”
“羡慕?为什么?”奥古斯特问:“你更喜欢‘洛维亚’?”
“我羡慕的不是这个,你不要随便曲解我的意思,”迟年笑话祂:“而且你怎么自己吃自己的醋?”
奥古斯特没有回答,执着问他:“那你羡慕什么?”
“羡慕他能在最茫然无助的时候遇到‘卡伦教授’,哪怕这只是我为他导演的一场戏,”迟年说:“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也能遇到‘卡伦教授’,我会有多快乐。”
可他没有。
在他被酒吧里的客人欺负的时候,在魏泽峰把他拉进徐教授的犯罪项目组的时候,在魏泽峰向他借钱的时候,都没有‘卡伦教授’出现。
对比那个‘迟年’,他的过往残酷得像一场就算醒来也会让人心有余悸的噩梦。
奥古斯特再次撕裂空间,从虚空挤出去,降停在祂早几百年就挑选、标记好的高等能量矿脉里,卷着迟年的手腕,沉默地看着他:“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迟年失笑:“我就是感慨一下。”
奥古斯特用触角上的口器吻了吻他,又问:“酒吧里的那些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迟年看着从触手缝隙里透进来的矿石的荧光,想了想:“我当时烧得昏昏沉沉,拿着刀想着一了百了干点大事。。。。。。不过显然我不是什么做大事的料,左脚拌右脚摔了一跤,刀割破了脸,那些人见了血就散了。”
“我倒在地上晕了几分钟,最后强撑着打车回学校,后来辞了酒吧的工作。”
奥古斯特想起来,在烙印之前,祂曾带迟年去医疗院体检过,迟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太多了,脸上也有。
确实有过刀伤,只是那时候迟年还是个少年人,恢复力强,刀伤愈合后就看不出来了。
副脑舔舐着迟年曾经被刀划伤的地方,惹得迟年痒得缩脖子。
奥古斯特又问他:“那魏泽峰呢?”
副脑见迟年一直盯着矿石看,掰下来几块漂亮的矿石,送给迟年,让他把玩。
“我辞职后就进了那个徐教授的项目组,”迟年拨弄着那些硬邦邦的漂亮石头,漫不经心道:“没待多久,还没拿到钱呢,徐教授就落网了,我是被哄进去的,也没干什么实在活计,最后背了个小处分——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也不知情,杀鸡儆猴的小鸡仔一个,一年之后辅导员就偷偷摸摸把处分消了。”
“倒是魏泽峰,他四处借钱,哄着我去申请了助学贷,然后用开了信用卡贷款,再加上陈浩贷款的钱,到底还是给他凑齐了钱。。。。。。我大学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工,一半是学费跟生活费,一半是还贷款,那个时候魏泽峰还没混账到那个地步,每个月也会从生活费里抠个几百一千还贷。”
总之,好歹是在大学毕业前还掉了那些贷款。
“再后来的事情,你也差不多知道了,”迟年对矿石失去兴,在触手堆里滚来滚去,他满打满算已经活了近百年,这些事情其实已经看得很淡了,也没什么激烈的愤恨或怨怼:“毕业后,魏泽峰为了留住我这个长期饭票,跟我表白,然后我努力工作供房,他蹭吃蹭喝还到处劈腿,我现他劈腿的当晚就被外星人拐卖了。”
再然后,就被这只大号的怪物买回了家。
奥古斯特把他卷进怀里:“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