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陈曦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她的服务,女王罕见的温柔让她大为吃不消。
要说两人的关系也当真奇妙。从小形影不离地一起长大,陈曦生来就是个人见人爱的主儿,秀儿和她在一起莫名其妙地就被她掰弯了,她生性敏感,十多岁时便对陈曦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惊恐。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即便真的在一起了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她毕竟是深受传统文化熏陶的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她明白在中国这样一个并不宽容的国家里,同性恋意味着什么。让她更担心的是,一旦陈曦知道了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她会作何反应,也许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她只能把这种朦胧的爱意深深地埋在心底。她本以为随着年龄渐长,自己会慢慢喜欢上优秀的男孩子,哪知道事与愿违,直到上了大学,她也无法对男人生出丁儿点儿兴趣。相反她越是压抑对陈曦的好感,这感觉越是强烈得让她战栗。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无可避免地沦陷了。可恨的是最近几年陈曦对她越来越暧昧,让她每每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情意,她既害怕又欢喜。可是当她每次终于忍不住暗示陈曦更进一步的时候,陈曦却总是毫无响应。秀儿心里患得患失,进退不得,简直纠结得快要崩溃了。
牛顿第三定律告诉我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事实证明,掰弯这种事,有时也是相互的。这些年来秀儿对陈曦的感情她模模糊糊地觉察到了,对于秀儿她确实有种特殊的感觉,不过这感觉到底是什么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感情上面的事儿她向来都是懵懵懂懂甚至一窍不通的,她压根没意识到两个女人之间其实也是可以谈情说爱的。就像一只在地上跑惯了的鸟,明明拥有翅膀,可它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可以展开翅膀飞上天空。她有时候也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对秀儿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性别这层窗户纸隔在两个人中间,没有人去捅破它,陈曦就只能傻乎乎地这么耗着。
秀儿一边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涂抹紫药水。她的脸庞异常柔和,她的眼神充满怜惜,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陈曦觉得一种异常柔软的情绪猛然笼罩了她,这感觉出其不意而又义无反顾。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忽然融化掉了,软得匪夷所思无可救药。她本能地俯□子一把抱住秀儿。
秀儿一愣:“干什么呀?还没弄好伤口呢!”
陈曦呻吟一声说:“那点儿小伤算不了什么!你要是再不好好安慰安慰我我就真生大病了!”
秀儿吃了一惊,紧张地说:“你到底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陈曦用力抱紧了秀儿:“没啥大事儿,就是头晕,心慌,最近老是这样,也不知道怎么了!”
“要不要紧啊?明天我陪你去海淀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没啥大事儿,真奇怪,抱抱你就好多了!”
“那让我先把你的伤口弄好!”
“不要,再让我抱一会儿!”
“处理完伤口再让你抱!”
“真的?”
“骗你是小狗!”
29、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29、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曦偶尔上上课,更多的时候逃逃课,抄抄作业,玩玩游戏,闲来无事追追星,逗逗秀儿,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年底快到了,乱七八糟的娱乐圈里掀起了新一轮的颁奖高潮。杂七杂八的电视台杂七杂八的媒体和杂七杂八的网站纷纷推出自己的榜单,秦羽儿毫不意外地成为新生代歌手中最大的一位赢家,这个奖那个奖的拿了一大堆。
就连陈曦也觉得羽儿现在必定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时候,这天晚上她却意外接到羽儿的电话。电话里羽儿听见她的声音就开始哭。听见羽儿的哭声,陈曦的心脏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她沉声问:“出什么事儿了,羽儿?”
羽儿抽泣着说:“曦曦,我难受!”陈曦从电话里听见嘈杂的人声还有音乐声,她顿时担心起来。
“你现在在哪?”
“我在后海!”
陈曦问清楚了酒吧的名字,嘱咐羽儿呆在那里别动,她一溜烟冲出校门,先坐地铁4号线到平安里,然后打了一辆出租来到酒吧一条街。
这里依旧是一片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景象,凄迷的夜色中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依水而建的酒吧一家挨着一家。陈曦无心观赏风景,她心急火燎地寻找着羽儿告诉她的那家酒吧,这里的酒吧太多了,陈曦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羽儿呆的那家酒吧。
陈曦进门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羽儿的踪迹。她背对着陈曦,两只胳膊肘垫在桌子上,支撑起上半身,手里攥着一瓶洋酒,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陈曦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羽儿醉眼迷离,看见她来了,委屈地叫了声曦曦又继续喝酒。
陈曦见她清丽的小脸上兀自挂着未干的泪痕,心中怜惜大生。心想这孩子看来真是有伤心事,和自己见面的这有限的几次,每一次都在哭鼻子。
她露出一个鼓励性的笑容,又拍了拍羽儿的小手,“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给你报仇!”
羽儿抓起她的手,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曦曦,好累啊,我真的好累!他们都在逼我,都在欺负我!”
陈曦最怕别人哭,她温柔地擦掉羽儿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她:“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羽儿灌了一口酒,“他们老是逼我唱那样的歌,我就和他们吵了起来,他们就骂我仗着我爸的势力耍大牌,说我装清高,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陈曦听得一头雾水:“他们是谁?谁逼你唱歌了?”
羽儿喝了不少酒,有点语无伦次,“就是穆主管他们!我在ts的主管!还有我爸爸,跟他们一块儿欺负我。”
陈曦抓紧了她的手:“别着急,慢慢说!”
羽儿璀璨的双眸一片迷离,她用夹杂着眼泪的断断续续的叙述,向陈曦娓娓讲述出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两年之前。还在读高中的羽儿迎来了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她唯一的好朋友,和她从小玩儿到大待她比亲姐妹还要亲的闺中蜜友,大她一岁被她称作宝姐姐的陈宝宝忽然无缘无故地自杀了。
她自杀的那一天正是她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那天她陪着羽儿在北京的各大商场逛了整整一天,给她买了许许多多衣服,满足了她各种各样的要求。分开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笑着和羽儿说再见。可是当天晚上一回到自己家里,她就吃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等她忙于事业的父母第二天早上回来,发现她的尸体早已凉透了。
她没有留下任何遗言或遗书。她家境优越,生活富足,她的父亲与羽儿的父亲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拥有无数资产和财富,她从小家教良好,从无不良嗜好,也没有不三不四的朋友,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寻短见,就连警察也查不出她的死亡动机。她最后见到的人是羽儿,可是羽儿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她已经精心准备好了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