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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4 冬雪(第2页)

随着BJ戏剧氛围的日渐浓厚,我们这个戏剧小帮派的队伍也在日益壮大,很多人先是加入到我们常混的一个戏剧论坛,然后再从线上走到线下,在剧场内外凭各自网络Id相认,甚至很多专业的舞台戏剧导演、制作人、演员都混进了我们的论坛当起了潜水员。网站解散后,我领了遣散费,更有时间参与戏剧小帮派的各种活动了,毫不谦虚地说,我也是论坛里帖的主力战将,已然也是小有影响了。这不,有天晚上戏后,便有一位生脸的戴个黑框眼镜颇像大学讲师的大姐过来跟我说:“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哦。”

我连说不敢当不敢当,然后就嘻嘻哈哈地张罗大家去贵春居吃面。贵春居是一家小面馆,我们都简称之为贵春,位于中戏所在的东棉花胡同口对面,1o4路北兵马司公交站边,通常我们下了班下了课的赶来看戏,不够时间先吃正餐,就会先到贵春吃一碗面,或者戏后又没有大聚的安排,也会到贵春来碗面解解饿,小聊几句各自散去。别小看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几乎成了中戏学生和BJ众多戏迷的十几年公共食堂,廖凡李乃文这些人都曾是这儿的常客呢。

那晚的贵春人并不多,但几乎都是我们这个戏剧小帮派的头脑人物,刚才那个自称是我粉丝的生脸大姐也在,版主跟我介绍说,她叫方,是一个著名的纪录片导演。方说她很喜欢我在论坛的那些剧评,无论是文字还是见地都很得她心。我连忙称感谢,说我也是门外汉,只是爱写敢说罢了。方就说,她也在准备弄一个纪录BJ戏剧爱好者们的片子,说或许会有地方需要我帮忙。我一口答应,说责无旁贷。

散场的时候,方问我住在哪里?我说我住潘家园,她说啊,那我正好顺路,我开车了,要不我载你一程?我说那太好了,北后马司那个地方到潘家园也不算近,以我一个刚刚失业人士,老打车也着实承受不起,该省则省,于是我就愉快地上车了,一路上大家说说刚才的戏,互相问问各自出处,聊些闲天,相谈甚欢,很快我也就到家了。

后来再看戏的时候,几乎回回都能遇见方,每次她都主动提出说要顺我一程,我也乐得讨这个现成便宜,几次下来,戏后坐方的车回家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可后来我们小帮派里另一个跟我走的很近的帮友林就跟我说,他之前其实给方当过实习生,去过方家,方家其实住在常营,往潘家园走其实是绕了一大圈了,“她这么绕着要送你,这心思也是够绕的了,嘿嘿。”林跟我说。

我嘴上说不得什么,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方一直坚持说并不绕,我也不是那种爱推辞的人,于是就说,那好吧,我请你吃饭吧,地方你挑。方说好啊,我一直听说你做饭的手艺很好,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尝尝你的手艺呢?然后似乎也是怕我会尴尬,就又补充说,把林和佳她们都约上吧,你负责做饭,我带酒,大家好好热闹一下。失业人士正想着如何省钱呢,一听正中下怀,就满口应承下来。

这顿饭吃完,方又给我送来了一个微波炉,说那天在我家吃饭,看我蒸鱼时搞的那个手忙脚乱的,正好她家里有个微波炉闲置着也不用,就想着给我拿来了,“用微波炉蒸鱼多省事!”我说那怎么好意思?方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啊,那这样吧,我现在不是正在筹划那个戏剧爱好者的纪录片么,你现在好像也闲着不用上班,不如来一起帮我筹划筹划吧,不白用你,肯定也是会有报酬给你的。我心想,也好啊,一来确实闲着没事也是闲着,二来可以好好跟她学点东西,深入了解一下这个行业,没准将来也就能走了这条路了呢,于是又一口成交。

于是方又给我拿来了一台dV和一个单反,说先教我基础的摄影摄像的东西,我也特别用心地跟她学着,方的讲解耐心细致,深入浅出,而她的示范又总是很有引导力,我不由得暗自庆幸,算是得遇良师益友了,我也无以报答,方总说爱吃我做的什么什么菜,那我就做给她吃呗。于是那期间我常常就跟着方去走访各个戏剧专业人士,去中戏、北大、广院这些戏剧爱好者盛行的地方拍些空镜,不干活的时候也一起去找找BJ各种特别的喝茶吃饭的情趣之地,不亦乐乎。

这一天,我们采访完一个美国留学生之后,天色已晚,我问方咱们去吃点什么?方说,我想吃你做的臊子面了。我说这个简单,家里鸡蛋木耳牛肉都是现成的,我在楼下又买了一块豆腐切丁,拿油一过,打好的鸡蛋过油一炒,牛肉也切成丁,煸炒过后盛起待用,然后红辣椒青辣椒切丁,与葱姜蒜一起炝锅,放进木耳,鸡蛋,豆腐丁,牛肉丁一锅烩炒几下,然后重点来了,要加一点重庆火锅底料,然后加水煮出汤汁,臊子就这么准备好了,往煮好的面条上一浇,齐活!

吃完面,方从背包里取出两面镜框,竟然是那天雪后我在后海银锭桥上呆了望时方偷偷给我拍的照片,照片上还有方题的词:

“你在看风景的时候

有人也在看着你

你眺望着别人眼里的风景

有人守望着风景里的你”

我有些脸红了,便说,方老师,你太有心了。方说,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叫我老师,叫姐!我哈哈笑了几声算是圆了场,却听方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声:为有意义的人用心,才叫有心。

我就当自己没听见,只张罗着给方泡茶。方却很笃定地跟我说:你对我来说,就是有意义的人。我哈哈干笑两声,连忙说,我一个无业游民,连正式工作都还没有找到呢,能有什么意义?方却很认真地说,不啊,你很有才华,你的文字,你对戏剧音乐的鉴赏力,你的多才多艺,对我来说,都有一种惺惺相惜又心心相印的感觉,我就感觉我们就是一路人啊,我只懂得用镜头说话,但我想用言语表达不出来的东西,你的文字里都替我说出来了,我每次给你讲什么,包括那些镜头什么的,总是一点就通,这说明你是懂我的,我也是懂你的。两个互相都懂的人,不应该走的更近一些吗?

我有点懵了。尽管我其心里实早就预料到,她终有一天会说出这些话来,可当她终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是感觉有些突如其来,尤其是她说的那么认真,诚恳,而且正式地像文学作品里的片段,我还是一时之间想不到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应,才既不失礼又不伤害了她一脸的坦诚。我还没得及组织好我内心的言语逻辑顺序,方又说了一句:我知道,我大了你11岁,长的也不是那种大美女的类型,但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只迷恋身材相貌的凡夫俗子吧。不瞒你说,林以前就跟我在一起过,他比你还小几岁呢,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进的电视台?通过这段时间观察,我觉得你还蛮有编导意识和想法的,跟着我好好学,你应该可以大有作为的。

我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了,于是起身去找cd,随手一抽,竟然就是那张邝美云的《再坐一会》。

于是我跟方讲起了旻,从我们的公车相遇,到她的不告而别。方听完若有所思,说,我觉得,你跟旻的缘分不会到此就结束了,也许某一天,你跟她还会以某种形式再见,但至少不会是这几年吧。

然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沉默到我一时间搞不清她的那一声叹息是为刚才那句话作结,还是要为下面要说的话起势。

果然,然后她又说了,好吧,显然你现在还没有从她的影子里走出来,我能理解。但至少在你没有与她重遇之前,可以让我更加靠近你吧,哪怕只是近近地靠在你身边就行。

我还能说什么呢?但我也显然没有办法让她再坐一会了。我说方姐,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下楼吧。她说那好吧。

走到门口时,她说,我能抱你一下吗?我便张开双臂,抱了抱她,然后送她出门,下楼,上车,挥手道别。

我以为我的意思都说到了,可方大概是觉得,反正她的意思也都已经说开了,那之后,反倒更加来的殷勤了,一方面是我们的采访量骤然加大,同时,方说她还接了某卫视一个新年专题特辑的活,希望我帮着她一起干,说有一笔还不错的费用,我也是想着马上要回家过年了,网站的那点遣散费也早已让我造的差不多了,是得挣点回家的现钱了,同时这个活涉及剪辑,我也又能学点新东西,于是也就跟着方一起加班加点地干。方也就几乎天天顺理成章地要么带着我泡在机房,要么拿着电脑泡在我家(她说跟父母住她家不太方便),一搞搞到很晚。有次方还说,实在太晚了,要不就在我家凑合一晚?我一看也确实太晚了,尽管方已经快四十了但让一个单身女性独自深夜回家也确实不太合适,于是我说,那你睡床,我睡沙吧。我一躺在沙上就赶紧打起了呼噜,方倒也不以为意。

可是我以为意啊,老觉得这么下去对我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明白,这其实并不像方说的与旻有关,但我更明白,至少我的感情生活,也不会与方有关。但要如何打破这个不尴不尬不清不楚的局面呢?有一天看完戏,我跟林说起了这件事,我也只能跟林说这件事了,毕竟他是我认识的唯一跟方有过更近关系的人了。林说,我早看出来她对你的那点意思了。也简单,你别让她的焦点只在你一个人身上就行了。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被林的这句话点醒了。又一个在我家的小型聚会上,我带来了我的一个朋友辉。辉是一个外地来BJ打拼的民谣歌手,长的儒雅清俊,平时在酒吧里驻唱,偶尔自己也写些歌,常常拿给我看,我也蛮欣赏他歌词里的文字意象,当然更喜欢他音色里的一些世外气息。那天聚会,辉带上了他的吉他,我说我的朋友们都是爱好文艺的人,几杯酒兴起,辉就即兴给大家弹了一段他自己写的歌曲,大家听的很是陶醉,我注意到方在听歌时,眼睛一直看着辉的脸,我隐隐感觉,我的僵局,或许就要打破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方就跟我说,辉这个小歌手非常不俗嘛。我说好啊,以后可以常常约他一起聚聚。后来我们就约着辉一起吃饭。再后来,就成了方经常约着辉一起吃饭。再后来,我就可以几天几天地见不到方了。

挺好。

可是也不好。自打方又将一腔热情全都转移到辉的身上之后,我们先前计划好的采访,渐渐地一个一个都没有时间做了,计划好的拍摄,也渐渐地一个一个都没了下文,再接下来,我甚至干脆见不到方的人了。

仿佛一场雪漫天扑溯热闹非凡,落地后便俱成了一片白,空空如也的白,再无一点声息。于是,我又回到了一个完全无业的状态了。

这时我才又意识到,我该正儿八经地找份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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