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谨慎地再触向碗壁,沈夜雪不由心生困惑。
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会惧烫……
这几晚你得配合我。
她作势亲自尝了尝,才觉自己是被欺骗了。
“不烫啊……”头一回如此好心地喂一男子,竟还被捉弄了,她怒目一瞪,放下碗勺,立马不干了,“你戏耍我?”
这人都伤得力无所出了,却还拿她打趣……
沈夜雪欲淡漠起身,眸底流淌过浓烈的愠色:“你再闹腾,我就回方才的牢房去了。”
“知错了……”然她刚抽手,裙摆便被扯住,如若一步也迈出不得。
“阿雪别丢下我。”
一贯阴冷的眉宇敛回方才的莫名笑意,原先那寒雪似的张扬脾性被收得彻底,徒留百般痴狂与不舍……
她静观身前男子,清冷眉眼微皱,面色虽淡然,紧攥的手虽被折了骨,仍有鲜血淋漓之痕,却一寸也不肯放开。
沈夜雪顿然心软,许是觉得他将自己视作唯一的依靠,便再次蹲了身:“知错便好,张口。”
装满汤粥的瓷碗再次被端起,她犹豫着又尝上一回,确认肴膳温热适宜,便续下方才的举止。
此后,离声却似极为乖顺。
生怕她怒然离远,与他此生永隔,再不可见,故而他未言一词,直至粥碗见底,粥菜已被食了尽。
正值寒冬,天牢更是阴寒,无尽凉意裹挟而来。
见他用膳完毕,感他浑身暖和了不少,沈夜雪不觉轻颤,钻回至这熟悉的清怀里。
“这几晚你得配合我,假意行……行最是亲昵之举……”
她羞然吞吐,语焉不详地垂落眼睫,将头深埋其脖颈间,羞愧难当般道着:“你可知我意?”
现下只得以风月亲近之事作幌,方能让那狱卒松懈下戒备之心,才可令她的计策顺利而行。
瞧他闻语缄默好一阵,觉其似乎不明,她忙沉声作解,仍掩不住心上泛起的羞意。
“撤令时我顺带放了信烟,无樾会寻来的。”
有无樾前来接应,她便有六成把握能逃离此牢,不但绝处逢生,还能颠覆整个朝堂。
借此使得天下易主,成王败寇便且看将来几日。
“别去。”
可眼前清冷玉影将她紧揽在怀,她唯听得耳畔传来此二字,又被雪松般的气息萦绕,乱了微许思绪。
“嗯?”这下轮到她不解,沈夜雪柔和抬眸,不知他所道是要去向何地。
“你若敢去伺候,我杀光他们,再将你囚了,”离声缓缓低言,虽见不了此刻的眸色,她也知定是充满阴鸷与狠然,“让你……让你这一世都见不了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