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了吧,”离声负手而立,示意随侍皆退去,深邃眸光轻落于她眼底,笑意浅浅而望,“微臣想与陛下独处。”
待周围宫侍离去,她连忙将他打量,确为无恙后,才悄然松了气:“阿声,他们说你旧病复发,倒在深巷……”
“我这就去治他们的罪。”
这些侍卫是越发无法无天了,欺君乃是死罪,也敢行此冒犯之举……
沈夜雪正欲迈步,便带入了清怀。
“是我引阿雪来的,”她听着男子于耳畔轻言,语声低哑,透着轻浅的蛊惑之意,“阿雪心思缜密,若非这般,如何能让阿雪瞧见我们的家。”
恍惚间一怔,她这才四顾起这座庭院与宅邸,后知后觉地感这府宅煞是雅观。
“此地是……”沈夜雪如梦初醒,倏然意识到这便是他曾允诺的一处府殿。
眸底氤氲退散,他轻抚怀内娇色青丝,望周遭风水大好,晏然一笑。
“宫阙太是宽阔庄严,怕你待久了会感无趣,便想着在此处安一个家。”
家……
她竟是……有了个家?
曾经梦寐以求的事当真落在了她头上,旧日所羡旁人的点滴,一一实现了。
“我也有家了?”
杏眸淌过缕缕清亮,她回眸一望,双目映入的皆是他的影子:“我再也不必羡他人,我有夫君,也有家了……”
离声望出姝色欢欣之绪,深眸荡开了微澜:“往后粗活累活,皆由我来做,夫人只需……”
“只需养足精气,与我承欢便可。”
她面色一红,听这沉音字字落下,清影毫不避及地将她紧拥。
“随从千千万万,哪轮得到夫君做粗活,”想那宫中万千侍从任她差遣,怎般也轮不到让他干粗活,沈夜雪闻语离了怀抱,凛声偏袒,“他们若敢累到你一丝一毫,格杀勿论。”
“好……我听夫人的。”他听得不自觉轻笑,深感她偏宠的模样着实有趣。
软榻上的床幔随风轻摆,无意间撩拨起人心,而此刻春色逐渐笼罩于庭园,更是挠得心火蔓延。
离声望了床榻良久,眸色一沉:“春水惹人醉,春意不等人,夫人可要入帐休憩一番?”
霎时惊诧了稍许,她顺其目光瞧去,见那温香软帐旖旎弥漫,不禁闪过一幕幕鱼水贪欢之夜。
可这青天白日,外头还有宫侍候着,她这一昏君就是被美色迷得彻底,才几番耽误了料理朝务……
这罪魁祸首竟还欲与她共沉沦于新邸府院,贪念无休,对她的觊觎之心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