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让无樾留宿房中,二人还饮醉了酒……”
这挑拨离间之举倒真像是轻烟所做。
早就不喜让一婢女服侍在侧,无时无刻不在将她洞察,可公子之意如何敢违背……沈夜雪逐渐了然,原是留宿无樾一事让公子生了怒。
所谓清者自清,她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般挽回公子心意。
不为风月,只为坊中地位,与妄想多时的荣华与自由。
“醉的是无樾,我可没醉。”淡然回应了几字,沈夜雪不欲再道。
韵瑶见此讽笑更甚,花魁遭公子冷落可是稀奇之事,盼来盼去还真盼到了这一日。
“从外头带回的男子也比公子更得你欢爱,难怪公子会另寻新欢,是对你大失所望了。”
“韵瑶所言可是千真万确?留男子在闺房,还与之一醉方休?”难以置信般捂紧了绛唇,落香鄙夷一望,忽地幸灾乐祸起来。
“公子未将她责罚就已是谢天谢地了,她还如此大言不惭,真不知羞……”
在不明公子心意的情形下,先息事宁人再宜不过。
沈夜雪默然转身,瞧见昨夜与她对饮的少年正愤然立于门前。
剑眉不加掩饰地拧紧,怒气横生于眉宇间,少年不知听进了多少污言秽语,此事关乎她的清誉,他绝不善罢甘休。
“不许你们这样说她!”
手中长剑被握得隐隐作响,无樾紧咬着牙,缓声开口:“我与她之间一清二白,未有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落香故作惶恐状,假惺惺地挪步至韵瑶身后,惧怕一挡:“哟,仗人之势的狗被逼急了,出来护主了?”
“你再说一遍。”
寒光瞬时出鞘,无樾怒火中烧,不可遏制地拔剑上前,直直将剑刃抵于落香白皙颈脖。
韵瑶骤然心慌,眸色肃然,凛声劝阻:“自私斗殴,公子定不会饶恕,你这是在自取其祸……”
“住手。”
院中响起一声冷喝,少年就此浑身一僵,见那清姝明柔之姿正与他凌厉相望。
再不阻下,怕是会愈发混乱,覆水难收。
沈夜雪沉静下心,令其收手。
“孰是孰非由他人评断去,我问心无愧。”
然所见所想总会事与愿违。
语落之时,她忽听轮椅滚动声徐缓飘荡而来,那道孤寒身影已悄然止于几步远的长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