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就是一起吃了一个饭。”季知书说。
时庚皱了皱眉,兀自地抬高了音量:“不熟,她会带你来这里吃饭?”
“只是凑巧而已。”季知书察觉到时庚猛然起伏的情绪,解释说,“对方碰了我开的车,所以才邀我顿饭,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你会不知道?
季知书觉得时庚既然能到这里就说明他对发生的一切都足够了解,却把这个主动权给季知书自己,像是给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又像是设下了一个圈套。
“她的车技确实是除了名的差。”时庚只是作出如此评价,然后敲了敲车窗,声音有些不耐,“先回家。”
他转头对季知书说,“先把你送回去,我再回公司。”
“好,麻烦时先生了,时先生不忙吗?”季知书忍不住问,在他看到辛鹏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的时候,就猜到时庚大概是抛下工作来捉他来了。
时庚眼神灼灼,他却仿佛看到了一些幽怨,真奇怪,季知书想,他莫名的就用了捉这个词,莫名的有点像是丈夫背着妻子在外面偷吃。
季知书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怎么会把时庚和妻子这个词联系再来一起?看着那人眼底还泛着的冷意,他忍不住身上一阵恶寒。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时庚似乎一直注意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没有,我很好。”季知书摇了摇头,“时先生这么忙,以后还是工作重才是。”
作为司机的辛鹏在心里认可的点头,却不敢直言自己的想法,他跟着时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因为谁抛下合作商的。
追过来就算了,时庚却就站在外头也不进里头看看。
私人会所,当时辛鹏还在心理为季知书默哀了几秒,谁知人出来了半点事也没有。
自己原先那个说一不二雷打不动的老板什么时候成了恋爱脑了?辛鹏不理解。
“工作无非都是一些小事。”时庚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的说。
“陆媛这个人心思重,我建议你离她远一点。”
季知书没有接话,不过心里大抵是认同的,同为上得了的台面的总裁,比起时庚,陆媛绝对也差不到哪里去,活脱脱的就像是一只爱玩心计的老狐狸。
时庚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意,“她都和你聊了什么?我和打过几次交道,和你相比相对要更熟悉一点,不妨和我说一说,你出来的时候明显有些生气,不要瞒着我好吗?”
比起季知书的笑脸,看着他有些怒气的样子,时庚反而更高兴。
“没说什么。”季知书不想多提,也不知道应该开口,他和陆媛的对话似乎没怎么绕开时庚这个话题。
不过,他赚了一副上好的画。
时庚看见季知书悄然扬起的笑意,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一些,一字一句都咬得很重,“你很喜欢她?”
季知书不知道时庚那商业的脑子怎么会扯出这么一个结论,面不改色的说,“时先生,我和她并不熟。”
他平静的在阐述一个事实,却不想正因为这淡然疏远的态度激怒了时庚。
“那要是再见几次呢?”时庚不禁反问,说话的语调尤为冰冷。
“有了这次,谁也说不准下次在什么时候。”他接着说,似乎都没有给季知书解释的机会。
“等到熟了之后呢?”
季知书有些发笑,“时先生,你知道不会的,我和她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要是你不喜欢,我会保持距离的。”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明显的冷漠。
时庚不知是被触及到哪点,脸色阴暗,他像是按捺着心中的怒气,声音沉闷,“小书,你不乖。”
季知书怔然的抬眼看着时庚,两人侧坐着,这是时庚第一次赤裸裸的凝视他,镜片的反光都难以遮掩他眼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对方拆穿入腹。
我需要解释什么?季知书莫名的想,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辩解,是以一只被包养的金丝雀?因为冲着别人叫了两声?
时庚又在因为什么而愤怒?担心自己的东西和别人有染么?
大概是因为时庚表现得太过宽容,季知书都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却没有表露出自己顺从样子,反而扬起眉像是挑衅似的笑着看他,“时先生,你是在吃醋吗?”
季知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较劲的性子,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知道什么是进退,属于他的时候他会珍惜,不属于他的东西也从不纠结执着,他却有些天真的觉得时庚会给他自我的权力。
“是。”时庚没有绕弯子,直接了断的说,“看着别人靠近你,我就会吃醋。”
“时先生,陆总已经有爱人了,我想你是误会了。”季知书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忍不住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却看不出什么喜色,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勉强。
“我想你应该也比我了解才对。”
他不了解时庚,但先前陆媛却是一副深究已久的样子。
季知书有些无奈,甚至于有些郁闷。
时庚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
是狮子盯着自己的领地的眼神,是赤裸裸地占有和威胁。
季知书有些烦躁,故意偏过头没再看他,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大胆的行为背后,底气来自哪里。
车里头的氛围一下就凝固到了冰点。
辛鹏不想被殃及鱼池,把两人送回东吾居,就赶紧离开了。
“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最终,时庚似乎选择了让步,眼底的躁动难耐,他错开了季知书自己去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