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看着面前轮椅上的老人,躬身唤了一句,“时老先生。”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小书啊……”时鸿波推动着的轮椅转过身来,亲近喊着季知书的名字。
他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带着年老的纹路,说话的声音却很浑厚,甚至对季知书开口的时候还带着长辈对一个小辈的和气。
书桌上还摆着一本杂志,名字叫《财富》,泛黄的书页满是翻阅过的痕迹。
可是这样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个年迈的人,更是一个曾经在业界叱诧风云的人。
他应当是同时庚最相像的人,而后者过犹不及。
时庚应当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
季知书叹了一口气,他似乎从未走进时庚的世界。
“是我。”季知书神色不变,他知道在这样精明的人眼前耍不了什么小心思,所以特意没有去伪装自己,呈现出最直白的疏远。
“您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他的语气出了奇的平淡,哪怕下一刻就要面临对方的兴师问罪,他也不会为之所动。
“跟时庚那臭小子待久了,没学到好的,倒是染了一股子老成劲。”时鸿波没有像季知书想的那样对他发难,反而笑出一脸皱纹。
他将季知书从头看到尾,“长得倒是标志。”
“不用紧张,就是和我说说话。”
季知书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情况下,身体紧绷着,带着明显的防备。
“你和时庚在一块儿多久了?”时鸿波问,以一种尤为寻常的语调。
“您不知道么?”季知书反问。
“自己查的和你自己说的能一样么?”时鸿波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小辈的事情,做长辈的难插上手,我老了,力不从心,有些事情,我那孙子做的确实不太地道。”
季知书只答:“时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
“违心。”时鸿波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一口一个时先生,哪里是高兴的样子?你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明显是挑逗小辈的语气,季知书有些不适应的说,“您说笑了。”
“喊得这么生疏干嘛?你现在可是我时家合法的持股人,等我死了,那些遗产还不够你喊我一声爷爷吗?”时鸿波有些不高兴的瞪了季知书一眼。
“老先生说笑了。”季知书拿不准时鸿波的意图,只是保持着作为一个小辈的礼貌。
时鸿波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威慑力,“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