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便又陷入了沉默,三哥做事就是这么固执,竟然孤身一人扎进了岭南,她前几日才知道。
萧尹在一旁,细细地看了她半晌,突然道:“你······”
宁溪听得他语气里的异样,有些不解,“我怎么?”
“溪儿好像不一样了,”萧尹瘦削的脸庞上,有笑意,也有疑惑,更想起刚才所看到的一些场景,便问道:“溪儿认识景家的二公子?”
宁溪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如临大敌,想要立即说出否认的话,却随着犹豫,更是开不了口,难得哑口无言又红了一些脸颊。
萧尹知道自己所怀疑之事有了定论,斜靠在桥上笑得开怀,只是过了片刻,却叹了一口气,“用的是逍遥散?”
宁溪并没有否认,因为在萧尹面前的她,从来都做不到任何隐藏。
他从来都是他们那群孩子里,最聪明的人,最细致的人,细致到宁溪以前跟他打过架,虽然比他小很多,但是不妨碍打架。
只得说道:“嫂嫂知道你如此八卦吗?”
萧尹嘴角有欣慰的笑意,“她知道,对了,我看着二公子,眉眼间的舒阔,倒是个人物,比他兄长有趣。”
宁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你不过才见一面而已······”
“难道景二公子不好?”萧尹反问。
一句话又把宁溪给问住了,自然不是不好,但也不会在他面前夸人。
萧尹却明白,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立了好一会,萧尹才一拍桥栏,又叹了一口气,“如此,就更不要怪自己没来岭南了,过来。”
宁溪看着他,不解,“干吗?”
“三哥抱抱!”萧尹却已经走过去,将人抱起来,转起了圈。
宁溪吓得赶紧抱住人,从一开始的讶异变成了后面稍微开怀的笑,“放我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
萧尹早就将人放下,又扣住了人的头在胸前,“看你,总觉得还是小时候那可可爱爱的模样,真后悔让长公主带走了你,该留在我们身边的,可是你太聪明了,长公主一看就要留你在身边。”
一些话,说得宁溪也有些难过,是啊,若是能选择,她或许······不是,是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三哥和嫂嫂,“可是回不去啊,怎么办?”
萧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头,“放心,有三哥在。”
“哥哥也带不回先圣,也重回不了以前简单的日子,不是吗?”宁溪忍住了翻涌而来的情绪。
萧尹便沉默了,再好好地抱了她一会,终于舍得放开人,“对不起,三哥这些年,都没去管你。”
宁溪整理了整理被他弄歪的铠甲,“彼此彼此。”
萧尹又朗笑,“在岭南多待一些时间吧。”
宁溪点了点头,“好,那别闹了,把河堤修好。”
“那些人,你要怎么办?”萧尹看着那些人,问道。
宁溪眯了眯眼,“斩杀吧,祭奠冤魂。”
萧尹并没有反驳,“还是让景大人和封大人去定罪吧,你插手,落了别人口舌。”
宁溪没忍住,嘴角一丝习惯性的嘲讽,眼中更是生死随意的蔑视。
萧尹看到了,拍了她一下脑袋,“溪儿,不要这样。”
宁溪揉了揉头,又不敢反驳,“三哥,你为什么打我?”
“不喜欢你这样笑,”萧尹说得简单明了,“先圣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拿自己的命运和生命开玩笑,一切终究都会过去的。”
“没有意义了,”宁溪懒得争吵。
萧尹又扯了扯她的脸颊,“有,总是会有意义的,溪儿,总是会有意义的,你可知道,那景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当年还是先圣的陪读呢,后来先圣南征,二位公子才回了景府。
更是没想到,你竟然是梁将军的女儿,还曾与景大公子有婚约,只是没想到,是你和景二公子。”
宁溪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婚约,也是他夫妇二人想对我的补偿,结果闹了笑话,对了,除了你,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死于器城王之乱了。”
萧尹这几年,算是都深扎在岭南,倒是错过了噩耗,上次见到宁溪的时候,才知许多真相,“还好三哥我不知道,你三嫂也没告诉我。”
“大概是怕你伤心,也很难联系到你。”宁溪道。
“嗯,不过······”萧尹提道:“也瞒不了多久,圣上什么意思?你俩?所以你给景二公子逍遥散?”
宁溪叹了一口气,“我与圣上,已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