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远别开眼,“会去。”
“我估计也是,你姐姐去吗?”
徐原青又吃了一块豆饼,向长远怕他噎着给他倒水,“我姐和江丞相有公事要办。
徐原青点了点头,向长宁自幼在军营锻炼,习武练兵是常事,与闺阁女子不同,性子飒爽,自是不爱这种名利场。
两人去得晚,路上又耽搁了好一会,到锦明宫中已是午后,许多千金小姐和世家公子都到了,远远就见着众人成群的聚在一起交谈,在五彩缤纷的菊花中倒是热闹非凡。
“世子!”肖予安最先看到他们,借机推掉想与他交谈的女子盛情,一声吆喝吸引了众人目光,而后几步上前见礼,徐原青敷衍的抬了一下手示意众人算是回礼。
肖予安直起身来,目光落在他旁侧的人身上,笑容灿烂,“这位想必就是才回京城的向三公子吧。”
向长远被点了名,被众人直勾勾的盯着看,他虽是向家的人却在江湖中混迹多年,在旁人眼中算是背离向家的道路,对他好奇也是人之常情,他抬手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向长远有礼。”
议论声四起,向长远处变不惊的望着众人。
徐原青侧目望之,观其神情自若,淡然一笑,还以为他会茫然无措,看来是他小瞧人了,他拂袖进场,径直去宫内给皇后娘娘请安。
杨明上前几步,主动邀约,“秋凉,皇后娘娘赏了热酒,三公子请。”
向长远游历江湖这些年惩治过不少恶贼,还帮过县衙抓拿过通缉犯,事迹传播在京城也小有名气,对他好奇的人数不胜数,不过一会身边就围满了人,七嘴八舌的问话。
盛情难却,向长远挑拣着一些能回答的问题回答。
场内热闹不已,众人全神贯注在向长远说的奇闻之中,尤其是追回江州被劫的万两银子一事,连太子来了都未察觉。
“太子到!”小黄门第三次提高嗓门喊,一不注意嗓子都给喊破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俯身行礼,向长远随着行礼。
菊花架前立着一男一女,女子粉蓝襦裙,额间的淡黄花钿与菊花相衬,男子锦衣华服器宇轩昂,端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面对众人迟到的礼数满脸不悦。
沈齐文不悦的免了众人的礼,直勾勾的盯着向长远看,径直走到他面前,冷冷询问,“向公子可是对孤有不满?”
向长远亦是望着他,神情不卑不亢,“不敢。”
闻言,沈齐文神情骤变,操起旁侧的酒盏狠狠摔下,瓷碎声清脆,他怒喝,“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江州银两被劫,孤亲自督办,明明是地方官员贪污,何来劫匪?”
太子震怒,园中无人敢出声。
菊花香气随风浮动,众人瑟瑟发抖。
杨明思绪百转,轻声回禀,“殿下息怒,是我们缠着三公子追问,不过是些江湖传闻,只图一乐,做不得真,还请太子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
“呵,杨世子好一句做不得真!”
沈齐文这几日被关禁闭,屡不得圣心,如今也不分是什么场合,逮着向长远就想咬一口出气,“向长远你可知罪!”
向长远拦住要为他辩白的杨明,他知道沈齐文分明就是要找他出气,犯不着连累旁人,他上前与太子对视,气势不弱一丝一毫,“在下无罪。”
“放肆!”太子身边的侍从出声训斥,“竟敢顶撞太子!还不跪下!”
徐原青去给皇后请过安回来,站在凉亭里望着花园里的热闹,也不过去掺和,就寻了舒服的地方依着柱子看。
左越:“世子,您不过去吗?”
“过去做什么,自己找的麻烦自己处理呗。”徐原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还不忘差使左越去找点酒来。
左越撇了撇嘴,实在是看不懂。
“妖言惑众?敢问太子督办之时可有亲自查案?可有看过官报?又或者与江州的司马谈过案件?”
向长远字字清晰,不疾不徐的一连问三个问题,语气并不逼迫也不友善,不怒自威,端的是胜券在握的神情。
沈齐文一怔,而后又听他继续追问,“太子所谓的亲自督办,不过是到了司马府片刻,甚至连丢失多少银钱都不知!”
沈齐文怒不可遏,“向长远!”
向长远微微退却一步,望着脸色铁青的太子发出疑问,“我所言句句属实,江州三万七千两银钱被劫,的确是山匪所为,司马奏报也言明此事,也不知为何太子道我是妖言惑众?”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神色各异,沈齐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子上挂不住,脸色难看的紧,也不再言语斗激,“来人!”
杨明忙上前阻止了侍卫,“殿下息怒!”
向长远丝毫不惧,即便是储君震怒也仍不肯退让半分,将杨明拉开一些,与沈齐文对峙,“殿下想以何罪处置我?若是江州银两一事想定我妖言惑众的罪责,还请太子三思,不若先回去请教一下莘大人,是否确有其事。若太子觉得麻烦,不如问问丹阳郡主也可。”
他四两拨千斤将矛头又指向了同沈齐文一道来的陆秋灵,与沈齐文对峙之时她静悄悄地离远了一些,乍被提及猛然顿住,神情浑不自然。
沈齐文是个庸才,无所作为还不思进取,没办成过几件事,江州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虽是官银但数额不至储君亲查,督办江州被劫的银钱,是他主动请缨,原因是陆秋灵生辰到了,江州临海域,海物颇多,其中珍珠最为珍稀。
他去江州数日心思都用在了寻珍珠上,对案件置之不理,寻到珍珠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之后的事便交由莘正元处理,案子奏报未曾过问,自然不知道事情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