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及伺候的下人纷纷离开新房,只剩下温照白同萧星牧一站一坐,相对而立。
温照白想起自己是女子,在这个环境下合该主动一点,于是上前道:“荣安帝卿,我现在要去前面敬酒,屋内有提前备好的茶点,您若是饿了,可以吃些东西。若是……困了,您也可以先休息。”
闻言,对方昂首,凝视她的眸光映在灯光中,莫名有些柔软。
不知他是何意,等了许久,温照白才听见身前人回了一声“嗯”。
声如蚊蚋,若不是她一直关注着对方,恐怕都听不见。
但既然听见了,她也就放心了:“那帝卿殿下,我……臣便先离开了。”
第一次尚帝卿,对于这些称呼,她仍有些不太熟练。
在等到对方点头后,温照白才转身离开新房。
关上门的下一瞬,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按捺下从方才开始便有些不规律的心跳。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有见色起意的嫌疑。
罢了,都是她的夫郎了,见色起意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她不禁笑了笑,而后迈步朝前院而去。
“仲谦!”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惊得温照白心头一跳。
仲谦是温照白的字,平日里除了父母长姐,便只有好友林千俞这般唤她。
“你怎么不在前院喝酒,跑到这里来了?”温照白看着花枝招展的好友,问道。
林千俞拿着一柄折扇,装模作样地扇着:“这不是怕你新婚之夜什么都不懂,惹妹夫笑话,特意来给你开小灶来了么。”
温照白闻言,脸顿时一黑:“不必了,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说着,林千俞从怀里抽出一本小册子,就要往温照白怀里塞。
温照白不肯收:“与其给我这些没用的,你不如去前院帮我挡几杯酒。”
“挡酒不是问题,但姐妹的幸福也是同样重要不是吗?快,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姐妹!”
温照白无语地看她一眼,直接快步远离她。
“诶,怎么跑了,姐妹是真的为你好啊!”林千俞在她身后追着道。
温照白回到新房的时候,亥时都已经过半。
房内仍是灯火通明,她绕过黄花梨木落地屏,床头一对喜烛早已燃了大半。
裹着花生桂圆等的大红床单被人随意扔在了地上,而她的新郎,已经躺在干净的喜床上睡着了。
温照白心中蔓延出一股奇特的痒意,她凑近了些,垂眸细细看了看熟睡的萧星牧。
他脸上的妆容早已悉数洗净,少了胭脂的润色,脸颊的苍白便一览无余。
唇色有些苍白,脸颊瘦削娇小,鸦黑的羽睫垂落在眼睑,在灯光下透出一片阴影,脆弱又柔软。
若不是早便知道他的身份,她恐怕都难以将他与养尊处优的长帝卿这般身份联系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