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恍然意识到,内衣怎么办?
这个一定不能往里面放啊……!
等下洗干净,然后借吹风机吹一下吧……应该不会太难干……不过这里有吹风机吗?
我想了想以往征十郎训练完的头发状态,似乎都是半干的,他是短发……随便拿毛巾擦一擦就好。
淋浴室的门装着能见度很低的毛玻璃,不过还是能看见征十郎红红的脑袋。
“那个……”我敲了敲淋浴间的门,“征——”
想要喊名字,却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
称呼该怎么办……
我又想到了一个从来没想到过的问题。
继续叫征十郎?
还是重新改口叫“赤司君”?
“征、阿征……?”
最后我选了折中的办法。
“我在。”门外立刻传来熟悉的嗓音。
就跟从前我坐在后排每次用笔戳戳他的后背,他都会马上回应我那样。
“你们有吹风机吗?”我问。
“有。”他说。
“可以拜托你拿给我吗?”
“你要在里面用?”
“嗯……”
“想吹头发的话建议你还是出来,虽然插头离水很远,但里面没有做干湿区分离,使用电器会有点危险。”
“……我没有要吹头发……”我咕哝着。
“什么?”他显然没听清。
“……我要吹衣服。”
“衣服?”他的声音里满是困惑,随后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我在说些
什么。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
没等太久,淋浴间的门被敲了敲:“吹风机拿来了,就放在门口。你把制服换下之后也放外面就行,好了记得叫我。”
我重新穿好湿掉的衣服,听到他脚步声远离,将门打开一条缝。
吹风机甚至就被放在门缝的位置。
我拿起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鬼使神差地探头往更衣室里看了一眼。
征十郎走到了离淋浴间最远的角落里,背对着这边。
难怪他要我叫他。
于是我又默默地缩回了脑袋,脱下制服放进衣篓,接着把衣篓推了出去。
“我换好了。”关上门后,我又敲了敲门作为提示。
又过了一会,我看见毛玻璃上再次映出了征十郎红色的脑袋。
看这块颜色不断移动的位置,我得以知道他在刚才弯下了腰,然后端着衣篓走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在浴霸和暖风里的缘故,我没有再感觉到刚才那种令我止不住颤抖的冷。
打开热水,挤出沐浴露。
最喜欢的柚子的苦香味,立刻飘散开来。
我又想哭了。
征十郎……阿征说送我回家,但我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说不用。
他闻言沉默地看着我,脸上是一种“我认为你的选择并不明智”的神色。
于是我又发现了一点阿征和征十郎的不同,征十郎不太会将对他人的不满或者意见表露在面上,除非对方确实做得过火。
好在阿征没有继续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