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倚靠在美人榻上,一言没发,看都未看两人一眼。
唐诗嘉和秋绮儿跪下拜见,然刚刚行过大礼,身旁的两个嬷嬷便直接薅起了她二人的头发,将人的脑袋往后使劲地一拽。
“啊”
殿上顿时想起呻-吟与哀求。
“良娣饶命,良娣饶命。”
安良娣依旧一言没有。
薅人的嬷嬷之一开了口。
“良娣饶命可以,只要你二人把沈奉仪入东宫前的事统统告诉良娣,良娣就饶了你们,譬如说,她有没有什么野男人”
说罢便更用了力。
“啊”
秋绮儿与唐诗嘉人人脸色惨白,早吓得魂飞魄散了。
是秋绮儿先开的口,不是对嬷嬷与安如意,而是对唐诗嘉。
她微转头去,乜着她,朝其急道:“包括襄平水榭献舞几日在内,我也只是认识她八九天而已,且不论在芜苑亦或是水榭,我们都根本未曾出去过,但之前呢?在宋大人家呢?在扬州呢?青楼之中,她一个男人都没认识过么?你你快把知道的都告诉良娣啊!”
她这算是把蹴鞠踢到唐诗嘉脚下了。
那薅着唐诗嘉的嬷嬷接着手便向下使劲儿地抖了一下。
“嗯?唐奉仪”
唐诗嘉吃了痛,红了眼睛,颤声回道:
“是,妾身说,但妾身也确是不知她是否认识过什么男人。其实妾身和她也未认识多久。她在青楼就待了半个月不到。人有些神秘,有些孤僻,不愿交人,甚至瞧着好似谁也不想认识,基本从不与人主动说话。妾身和她都比较幸运,还未梳拢就给宋大人看了上。宋大人买我二人时似乎便是为了献给宁大人,是以,并未碰过我二人。”
她语声刚落,那薅着她的嬷嬷就又将她的头发极其用力地向下扯了一把。
“是么唐奉仪?您再好好想想,老奴便不信了,就她那副浪贱的模样,她能没男人!”
“啊!”
唐诗嘉被扯得整张脸乃至脖子全身皆火辣辣的疼。
或是求生欲使然,她脑中霍地便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立马连连地道:
“是是是,她有男人,她一定有男人。”
她这话一落,不仅嬷嬷与秋绮儿皆打起了精神。
美人榻上的安如意也转过了头来,眸子定在了她的脸上。
唐诗嘉颤声急道:“她,她有一枚玉佩,青色,长形,那玉佩的大小和其上图案皆明显不是女子佩戴之物,往昔在青楼,妾身见过她无人的时候拿出过几次,经常会看那玉佩,极为珍视!”
她刚说完,秋绮儿便眼睛一亮,也忆起了什么,不断点头附和。
“对,对对对,她是有一块青色长形玉佩,很是宝贝。在芜苑之时,一次她欺人太甚,招惹了妾身,妾身一怒之下抢下了她的东西,给她远远的丢了出去,那日正好下着大雨,她连等雨停,甚至雨小点都未,顶着瓢泼大雨去寻,寻了半个多时辰。”
安如意这方才慢慢地张了口。
“你二人确定那是一块男子玉佩?”
俩人几近异口同声,“是,一定是男子的。”
嬷嬷在安良娣的眼神示意之下松开了人。
俩人叩头道谢,而后便被宫女带到了偏房去。
人出去了后,莺儿笑道:“她二人不似撒谎,岂有那胆子?何况良娣若查,一搜那沈奉仪的东西便知真假了,如若搜之不到,她们还能有好果子吃?”
安如意微微仰头,清高地道:“她们是不敢撒谎,那枚玉佩也一定存在。”
莺儿笑了一声。
“那良娣,咱们便想办法让她把那玉佩露在殿下面前,看她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