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雷列前辈你是想成为我的父亲么?”
多萝西自幼无父,年轻的她承受不了这等几乎超越单纯监护甚至涉及亲情类似物的厚爱,利索的把它当成了对父辈的敬仰。这抚摸就是传说中父亲的爱怜大丈夫!不要紧!
无知者无罪,无知者无畏,所以无知者各种胆大。昨天的亲吻让她方寸大乱,对着两人间越来越不对劲的气氛,她不得不产生疑惑。
她问的道貌岸然,但这话吓得正准备往上摸的葬仪屋一个手抖就转而一脸复杂相当慈祥的摸多萝西的头。
“傻姑娘……”
男人如是感慨。
这回是真傻不容置疑,谁是你的父亲哦……
多萝西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不悦。
……她头都要给摸秃了。
……
沉默半晌,男人倒是认真回答了她方才的一个问题。
多萝西今天要穿的是身丧服。
少女终于弄清楚男人一早是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上沾着玫瑰的红色花瓣了。门外正站着那只恶魔,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漆黑的眼睛注视着那不断蜂拥而来想要停在少女肩头的乌鸦,笑容玩味,连看她的眼神都难得带上了点认真。
这一切来的措手不及。
荒诞的像一个并不怎么可笑的玩笑。
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物种,每一百年便消失一种,世界有六十亿物种,守护着一个孤独的星球。
安杰丽卡,灭绝于xxx年的伦敦。
乱七八杂。
多萝西看见有液体顺着伊利莎白的脸颊往下淌。液滴在日光照耀下是晶莹无色的,但它们落在了教堂的地上,却变成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窟窿。
那低低的哭声就像是惊蛰时或雷雨后,从洞穴中爬出的细小蚊虫,密密匝匝的,隐秘的压抑的混杂着玫瑰的香气压了过来……
教堂外一直有乌鸦在盘踞。
落叶渐转枯黄,伦敦的夏天转瞬即逝。看过了热闹的收获祭,走过了落满金红梧桐叶的小道,冬天仿佛一位拄着拐杖垂暮的老人,灰白的眼睛望着秋的背影,慢慢踱步而来。
年轻的凡多姆海伍在某个冬天里,永远的冻坏了一根骨头,在每个寒冷的夜里隐隐作痛,随着降雪天气的到来他深蓝色的眼里慢慢凝结着霜。
他小小的未婚妻知道他自安杰丽卡死后的心情,心里苦,自然不多说。生怕未婚夫天天想东想西胡思乱想,神经衰弱弄出啥病来,伊丽莎白处处小心翼翼,变着法的让未婚夫转换个心情,弄到最后伊丽莎白本人都神经兮兮的,
“毕竟那些回不去的往事记忆就像是一把匕首,你每想起一个片段就挨上一刀,鲜血淋漓的。”
早熟的金发的少女说这话时,带着一脸的悲哀与无奈,阳光下微微仰起的脸尽显圣洁。
一边多萝西跟着叹了口气应了个景,然后细细揣摩着好友利兹的那番富有内涵的话,一方面为夏尔感到无奈,另一方面又觉得好友觉得她真是个圣人啊……
结果金发少女回头趁着没人看到狠狠地啐了一口。“爱一个傲娇,娘的咋么这么辛苦”一声暗骂下来让多萝西干脆的扭头不看她。
这种寒风吹彻的天气,热可可和各色甜点成了淑女聚会的必备之物,喜爱夏尔偏偏又被执事禁了甜食,看了看桌上的甜点冷傲的哼了一声后就在书房批着文件一个劲儿的支着脸颊发闷呆。看着楼下三个仆人给壁炉加柴搞得整屋乌烟瘴气,也不发一语。
后来执事给多萝西倒了杯热可可后爆着青筋一脸微笑的下楼善后,利兹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就弯着腰偷偷猫进了夏尔的书房。变法戏一样从怀里摸出块巧克力就让自家未婚夫赶紧咬上一口。然后一脸肃然的望着门外给未婚夫把风声。
那样就像是连着夜,背着爹,偷偷跑出去给朱元璋送饼的马皇后一样。
夏尔漂亮的蓝色眼睛闪了又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