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是我对不起云裳。”
“你何止对不起他呢。”姜乞儿终于舍得抬眼看他,怜悯道:
“你知道吗,云裳并不是怀不了孩子,受流言困扰才选择自尽的。”
他轻声道:“他怀过你的孩儿。而你当时却在外眠花宿柳,因为一个南风馆的清倌,和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争风吃醋,最后打瞎了刑部侍郎公子的一只眼睛,进了狱里。当时事情闹的很大,你爹在边疆赶不回来保你,你被刑部下令打一百大板,是云裳为了救你,大着肚子跪在刑部侍郎府前,跪到孩子没了,刑部侍郎才同意只打你五十大板的。”
“而你回来后却不领他的情,还怪他多事跪在外面让你丢脸,依旧夜不归家,云裳绝望之下,才选择一走了之的。”
崔帏之浑身一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不。。。。。。。不可能的。。。。。。。。。”
“随你信不信吧。”姜乞儿垂下眼睛,将饭菜端到崔帏之面前:
“吃吧。”
“。。。。。。。。”崔帏之低头扫了一眼饭菜,发现那些菜都是他爱吃的。
“是云裳叮嘱让我做的菜式。”姜乞儿说:
“他临走时给我写信,说吃完这最后一顿,你和他的缘分也彻底尽了。”
崔帏之:“。。。。。。。。”
他低下头,看着一眼逐渐凉掉的饭菜,最后在姜乞儿的催促下,颤抖着手腕端起饭碗,恶狠狠地吃了一口,直到狼吞虎咽时的饭菜堵在嗓子口,绵延开一片酸痛哽咽。
他越吃,心越痛,最后直接将脸埋进饭碗里,失声痛哭。
他恨自己的自大,恨自己对妻子的忽视和冷漠,更恨粱儒卿的污蔑和栽赃。
如果能再来一次。。。。。。如果能再来一次。。。。。。。
但是人生没有重来。
饭碗里的饭菜被吃的干干净净,姜乞儿看着泪流满面的崔帏之,片刻后低下头,将袖子里的帕子递给了崔帏之:
“这是云裳未出阁前,在闺房中赠我的帕子,你若是还想念他,可以带着上路。”
崔帏之感激地点点头,正想伸手接过,一旁却忽然伸过来一双手,将帕子夺了过去。
崔帏之一怔,下意识抬头,只见粱儒卿正拿着帕子,仔细端详,随即放在了贴身的里衣里。
崔帏之登时愤怒,下意识就要站起来,力气大的甚至几个狱卒都按不住他:
“粱儒卿,你干什么?!”
“你这样的人,还不配拿着云裳的遗物。”粱儒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受了脸上惯常的假笑,冷冷道: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行刑吧。”
言罢,他转身朝主位走去。
而崔帏之则在自己撕心裂肺的吼声中被人重新按在板子上,视线翻转,无力道:
“梁儒卿,你把云裳的帕子还给我!”
然而没有人听他的。